大部分家長們都急匆匆來接孩子,沒有幾個人有空留意童念她們一個大人兩個小孩的陌生攤位。
但皇天不負有心人。
一個短發穿紅色上衣下身黑色健美褲的女人走到她們攤位前低頭認真看。
見她沒說話,童念主動問:“姐姐,你有喜歡的可以拿起來看一下哦,我們有不同價格的娃娃衣可以選,你也可以自行搭配!”
短發女人笑了,“叫什麼姐姐,叫阿姨才對!”說完,她拿起一件鵝黃色的抹胸小禮裙,直接翻開裡面看針線,又摸又扯,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看得童芬給童念扇風的動作都停下了,恨不得站起來。
“這一件多少錢?”
童念将小衣服按工序複雜程度分了三個價格,小禮裙在中等,因為内襯和裙擺都需要花些心思和時間。
“隻要兩塊錢,比商場那些幾十塊的便宜多了,是不是呀漂亮阿姨!”童念嘴巴抹了蜜糖。
“确實是……”女人一高興反射性說出心裡話。
童念見她有意,直覺女人不缺錢,她加大馬力,“而且我們買多會更便宜,兩件可以打九折,比如多買一件小上衣,這件才一塊錢,加起來就隻要兩塊七毛!”
“我們可是全城最便宜的,買多了還送迷你竹筐,很适合小朋友玩過家家!”
女人上下打量童念,被她說的話逗笑,“小朋友?哈,小老闆幾歲了?”
她還沒遇到過這麼積極的小孩,明明看着最小,這商販居然不是邊上的姐姐做主。
“媽媽——!”一個女孩拖着身後的男人跑過來。“你在看什麼?”
女人彎腰為女兒擦擦額頭上的汗,心疼道:“慢慢走路,跑這麼快幹什麼。月月你喜不喜歡這種小裙子,之前你不是想買多幾件衣服給娃娃穿嗎?”
女孩興奮極了,看向攤子上的東西,“哇!好多好看的衣服!”
男人,應該是女孩的爸爸,托了托眼鏡,“這裡居然也有賣嗎?本來我還想叫二姐幫忙在深城買。”
童念一見那個女孩又拿起兩條裙子,眼睛都眯成一條縫,“我們這裡更便宜,質量不比那邊差,款式還多,十件都沒有商場一件貴,而且現在可以随便選,不然等會人多,就不好挑了。”
運氣不錯,遇到大客戶。
“媽媽,這兩條也好看,我們買多點吧!”被叫月月的女孩購物欲上來了,恨不得包下所有好看的小衣服。
“買多點也可以,但記住你今年隻剩下三個月的零花錢,一共十五塊,用完就沒有了,不許問媽媽多拿!”
兩個零花錢月均一元的小學生和一個剛畢業零存款的大人膝蓋同時中箭!
三個攤主仇富了:真有錢的縣城女孩!
月月果然是大客戶,一次性在她們攤位買了四件小裙子,其中有一件是最貴的五元公主裙,亮面布打底,兩層薄紗,童念還縫了一圈同色系小裝飾,看着就閃亮亮。
“你是我們第一個客戶,一共十一打八七折後給你抹零頭,隻要九塊五毛!”童念還送她一條細珠串的小手鍊,用的魚線,有彈性。
“我們三天都會在這個位置擺攤,你覺得好看可以介紹同學來買哦!”
有錢人的鄰居就是潛在客戶呀!
僵硬如同雕塑的兩個大小男孩扭着臉,縮頭縮腦地抱着娃娃,吸引了不少人視線。
搞什麼呢,人體藝術?
不同人群小聲交流着。
“嘶兄,你快拉客呀!”陳金鑫用頭撞隔壁的陳重。
陳重自表演後臉皮從未這麼薄過,他輕輕踢了陳金鑫一下,“師弟要聽師兄的,你去喊!”
“你喊!”陳金鑫再撞。
“你喊!”陳重再踢。
“你喊!”陳金鑫跳起來再撞。
陳重心口一重,眼冒火光,牙縫中蹦出三個字,“小,四,金!”
兩個人快要打起來了。
“陳四金,你在幹什麼?”熟悉的聲音。
第一單開張後,童念她們位置隔三差五就路過一個過來挑東西的女孩,雖然沒月月那麼壕,但也會花上個兩三塊。
童芬感慨:“還是縣裡的人願意花錢。”她和侄女在鎮上磨一天嘴皮才賣出幾十件,大部分人都是一件一件買的,讨價還價非常費口水。
童念喝着水想:人均收入是兩三百,但這時候的偷稅漏稅也嚴重,灰色地帶多,高收入人群有一大部分收入都是沒辦法計算的。
正想着,童念居然見到了宋詩詩。
“詩詩?!”童念疑惑,“你不用在家裡學古筝嗎?”
宋詩詩身後還多了一群人,身形苗條,氣質出衆。
“念念!我就知道我在窗邊看到的是你!哎呀,晚點再和你說,我給你拉完人還要回去上課,快到時間了,我先回少年宮!”宋詩詩像隻跳脫的兔子,突然蹦出來,又突然縮進了兔子洞。
童念隻好放下疑惑,先應付客人。
“你們是詩詩的同學呀?”相貌氣質都最突出的領頭女孩道。
她脖子修長,手長腿也長,高童念一個頭,一身粉色的連衣短裙,單論身材,是個跳舞的好苗子。
難道詩詩還是被媽媽抓來學跳舞了?
“我是她同班同學,姐姐你真漂亮,是學跳舞的嗎?”童念歪頭問。
“妹妹你真聰明,我是學芭蕾的。”
“珍妮,你看這個,珍珠飄紗的粉色公主裙,你最喜歡粉色了!”沒聊天的小姐姐們已經上手開始選東西,其中一個說道。
領頭的珍妮小姐姐接過裙子就不撒手,直接問童念價格多少,她要買。
童念内心放煙花,又一個土豪!
“木頭!粉色的衣服全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