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和太子退婚,但現在拿來狐假虎威一下也沒什麼。
那隻冰涼的手從她的脖頸上移開了,他果然怕了。看來這人怕太子。
沈秋晚咽了咽,聲音多了些底氣:“你知道怕就好,快給我松開,然後再把我送回去,我就不讓太子治你的罪唔——”
話未說完,她喉嚨一緊,瞬間喘不上氣,臉漲得通紅。
陸明慎大手掐着她的脖子,眼神晦暗不明。她就這麼喜歡大哥?喜歡也沒用,這輩子她不會再見到大哥了。
看她臉色難受,他松開手。
沈秋晚得了自由,立馬大口大口呼吸起來。
她臉上全是驚恐之色,聲音帶着哭腔:“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威脅你了,你别殺我,千萬别殺我……”
陸明慎沒說話,伸手抱她,讓她坐起身。
沈秋晚渾身僵直,動也不敢動一下,任由他擺弄。剛坐好,嘴就被勺子撬開,米粥的味道在她口中散開。她咽下也不是,吐也不是。怕有毒,更怕激怒這人。
那口米粥被她含在嘴裡很久,才咽下去。
陸明慎也不急,坐着旁邊盯着她看。待她咽下去後,又喂了第二勺。
沈秋晚一開始還很害怕,後面覺得要是這人想要她的性命,可以直接給她一刀,何必大費周章在粥裡下毒?她逛了那麼久,早就餓了,因此還算配合,一碗粥很快就被喂進去了。
那人又把她放平,讓她躺下。
沈秋晚豎着耳朵聽,遲遲沒有聽到那人離開的動靜。許是那碗粥讓她覺得這人不想取她性命,膽子又大了起來。
她試着與對方搭話:“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沒有回答。
沈秋晚不死心,繼續說:“是你把我從馬車上救回來的吧?剛剛我有些激動,說的都是氣話。其實我還要謝謝你,隻是你看你把我綁在這裡,我也沒有辦法謝你,不如你把我放了,我也好回去準備謝禮,怎麼樣?”
陸明慎看着她,沒說話。又要騙他,她隻有騙人的時候才會這樣溫柔。
還不回答。
沈秋晚偏着頭想了想,又說:“那你想當官嗎?你把我放回去,我去和太子說提拔你個一官半職,我是他未婚妻,他肯定聽我的,你下半輩子定會平步青雲,怎麼樣?”
她笑得溫和,内心卻滿是輕蔑。不要錢,那就是要權。
沈秋晚信心滿滿等待那人答應,依舊沒有回答,她心直直往下沉,除了錢、權,就隻剩下色。
太子,又是太子。她就那麼喜歡大哥?
陸明慎眼底黑雲翻湧,周身氣息徒然冷冽下來。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看着她的唇。
沈秋晚下巴驟然一緊,因為眼睛被蒙住,下巴的疼痛似乎更加清晰,她痛得眼淚控制不住往外流。
疼痛難忍,她聲音大起來:“那你到底想要什麼?問你半天你也不說,還掐我,你要是再這樣折磨我,不如直接殺了我!”
沈秋晚就是摸準了這人不想殺她,才敢這樣說。
陸明慎松開她的下巴,還是不說話,盯着她的臉看。
他很喜歡她,可她讨厭他。要是叫她知道是他把她綁來,估計會更讨厭他。陸明慎其實想和她說說話,一想到她滿臉厭惡的樣子,頓時又洩了氣。
陸明慎伸手把桌上的藥箱拿到身前,給她額頭上的傷口換了藥。
換完藥,他起身朝門口走,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輕輕用鼻子蹭了蹭沈秋晚的鼻尖,才舍得出去。
整個過程沈秋晚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哪裡再惹到他,這人喜歡掐人,她算是記住了。
這一天又驚又怕,沈秋晚是娘胎裡帶來的體弱,早就撐不住了,待這人一出去,沒一會她就睡過去了。
她做夢了。
夢裡她歡歡喜喜嫁給太子,卻遲遲沒有身孕,直到成親第六年,她才懷上,可是她身子不好,沒保住,那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
沈秋晚蜷縮着,小腹下墜般的疼痛,讓她在睡夢裡都緊咬着牙,發白的嘴唇輕微翕動:“陸明禮……”
她的孩子沒了,他們的孩子的沒了,陸明禮卻一點也不傷心,她再也不要喜歡陸明禮了。
陸明慎進來時,就看到她在哭,哭着喊大哥的名字。
他陰着臉走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