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父女倆人換好衣裳，在同一屋内被伺候着熏香、戴佩的時候，也讨論過要什麼條件。
夏油璨原本的構想是讓總監部的暫時别來煩她就行。遲早得捏死的東西，壓根不指望他們能提供什麼羂索的情報。
五條悟表示要她來決定就好。
夏油璨瞅瞅他，想了想，問他日常生活是怎麼過的。
然後就得到了那堪稱恐怖的日程表。
夏油璨:呆滞jpg.
“真要說的話，還是希望學生們能更強一點不被我抛下太多，早點獨立吧。”
五條悟平靜道:“整天保護弱小，我也會很累的。”
說着他轉頭對女兒笑道:“讓他們盡快變強這件事就算是璨璨的話也沒辦……怎麼了？”
夏油璨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複雜，讓說自己這些年表現的新手父親難免緊張。“是爸爸哪裡不好嗎？”
“……不，沒什麼，爸爸。”
屋外的殘陽落在蒼藍的六眼上熠熠生輝，給人一種世界亦是如此美麗的錯覺。
夏油璨眉眼彎彎，雙眼亮晶晶道:
“我隻是覺得，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棒。”
她總算搞明白為什麼夏油傑要堅持死在五條悟手上了。
雖然有些自私，但這真的是最棒的臨終關懷了。
她會保護五條悟的。
五條悟隻要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
醉心于權者，最怕的就是權力丢失。
權力來自于哪裡呢？
權力來自于下層的給予，上層以合理的名義使用。故一旦上層失去使用權力的正當性，那必然會招緻毀滅。
千百年來皆是如此！！
所以，對總監會來說，内閣的上方打壓固然麻煩但還不至于傷筋動骨。而被内閣以更強的正當性操縱輿論導緻的下方推翻，才是真的可怕！
“窗的管理權不可能給你！”
“你一個詛咒師憑什麼拿到官方窗的管理權？！這讓我們怎麼跟民衆交代！”
“窗的管理權屬于總監部，公共權力不可能交給到私人手上！”
迎着毫不猶豫的回決，夏油璨則是慢條斯理地一一頂回去。
“私人權力？你們這些年濫用窗派發錯誤任務排除異己還少嗎？在你們手裡窗和私人權力有什麼區别！”
“沒法跟民衆交代……你們沒法交代的還差這一件嗎？！”
衆人一滞:“你！”
夏油璨冷哼道:“更何況，誰告訴你們窗的管理權是我給自己要去的？”
室内一靜。
一陣竊竊私語後，總監部長問道:“那你是給五條家要的？”
夏油璨不語。
總監部長:“那你想要怎麼樣？”
夏油璨看一眼旁邊的五條悟，語出驚人:“我要窗通網！”
……啊？？？
還活在封建社會的老古董們一愣，不明所以，立刻就有年輕一輩進來給他們科普什麼叫互聯網什麼叫科技。
一番解釋後，他們總算是懂了:“也就是說，你要讓窗可以随時随地被聯系上？但這個現在已經做到了。”
總監部長警惕道:“你是想進一步做什麼嗎？”
“不錯。”
夏油璨點頭:“僅僅是随時聯系上也太落後于版本了。我要的，是建立專門的app移動端，做到所有任務随時查詢。将窗的管理權交給互聯網系統大數據，隻設立專業的客服、程序員進行維護……”
“所有确認咒靈等級的勘察員隻需提交報告到app上，便有系統根據咒靈等級和特性以及最近定位，來自動分配專門的咒術師。采用節點法，做到數據随時更新監察，誰的問題誰負責……”
“從此，實現窗的透明化、公開化、系統化！”
好一通标準的公文。
老東西們大概是聽懂了。
然後反對的更激烈了。
這是标準的權力透明化！如果做到了，他們還怎麼用窗排除異己勾心鬥角？！
當即就有人摔了杯子:“天真小兒！怎麼能将這些東西都公布出來，那群愚蠢底層咒術師哪有自己的想法，他們隻會鬧事！”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而且網絡這種東西哪裡可靠？！兩個咒術師同級，今天他的任務輕松，我卻差點丢了命，你猜他們會不會鬧事！”
“還有，如果讓不懷好意的詛咒師潛入了app，得知咒術師的任務，豈不是危險了！”
最後，那人總結道:“亂來！實在亂來！”
“你說的确實都很有道理。”
夏油璨點頭:“不過，我且先問你兩句話。”
她神色一肅:“你想不想要咒術界更加安全穩定，提高咒術師出任務概率和生存率啊？”
那必然是不想的，咒術界咒術師和他有毛線關系。但這是政治正确，那人隻能憋屈應道:“那當然想了。”
夏油璨繼續問:“你想不想要咒術界人人贊頌總監部聖德高明啊？”
那人不明所以，但本能不是好趨勢，聲音低了一個度:“那當然想了。”
“那你怎麼不帶領全家日夜出任務為全體咒術師減輕負擔，反而在這裡作威作福不事生産？！光說不做的畜生！”
“觀你所言所行，不過是一隻會耍嘴皮子的軟腳蝦，就憑你也有資格來評判我！”
夏油璨一拍桌子，疾言厲色道:“沒有進取之心還整天限制别人，别人一有什麼主意第一個出來全盤反對，安于現狀迂腐守舊，你身為高層的心氣呢？！咒術界遲早毀在你這種人的手中！！”
“你！”
“好了好了。”總監部長趕緊出來打圓場:“你說的确實有道理，但他說的問題也确實存在……”
夏油璨睨了總監部長的方向一眼，冷光在眸中流轉:“既然如此，那我就再說說問題怎麼解決好了。”
“首先，關于咒術師能不能有自己的判斷力這一點。我想現在應該已經是21世紀了吧，他們都不是沒開化的文盲。退一萬步講，就算有不識好歹的鬧事——”夏油璨譏諷之意溢于言表:“你們處理不聽話的咒術師不是很輕車熟路嗎？還要我來教？”
熟練不聲不響就排除掉異己的高層們:“……”
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