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夏油璨慢了半拍,掙紮起來,想調動自己的咒靈攻擊羂索,卻發現它們都被看不見的重力壓在原地無助撲騰,自己又剛剛把全身咒靈消耗一空渾身無力,根本掙紮不開。看來是雙重術式。
可惡,無禮的家夥,欺天了!
“什麼你的孩子,得寸進尺的東西,你這家夥根本不是我媽媽,根本不是夏油傑!”
“雖然我不介意被喊媽媽,但在外人面前的時候還是喊爸爸好一點。我記得我有把這方面的書放進來的……”
羂索随口糾正後嘗試安撫她:“怎麼不是呢?你每次想要什麼書什麼材料都是我費盡心機弄來的啊。”
不顧撓癢癢一樣的掙紮,他繼續道:“要不然媽媽怎麼會這麼了解你的學習進度,知道你對領域和戰鬥的了解很理論化呢?”
夏油璨的動作一滞,猛地擡頭對上他的雙目。“你……”
她為了防止被拒絕和進一步監禁,刻意讓自己要的東西顯得很零碎,讓人看不出目的和進度。所以非本人或者是本人但不用心的話,即使有全部記憶也得和她打完才能得到的情報,而這個人卻顯然從一開始就知道!
也就是說,自己想要的那些東西肯定都是他一手操辦的,他也确确實實一直關注着自己的成長,不是每次都漫不經心的批準,而是聯系所有後細細分析。
也就是說……
黑發垂落到臉上,像是黑蛇冷滑的鱗片。那人的臉背對陽光降落,與安靜下來的她面頰相貼,溫熱的人皮覆在她發涼的臉上。
“乖。”
他柔聲道。
“……”
夏油璨雙手的手心緩緩按上他後背的衣料。
自出生算起,夏油璨隻見過三次夏油傑。照顧的人總是給她帶過飯處理完内務就走,院子空蕩蕩的,穿堂風嗚嗚而過,一個個房間猶如擇人而噬的怪獸,站在房前的空地上又覺無處可依,恍然間莫名的視線自四面八方投射而來。
年幼的她總是惶惶地在院子裡逃跑。直到有一天,她無意間被引到堆滿舊書的書房内,裡面的書按照她能接受的順序從外到内排列。
她這才知道,原來怪叫隻是風聲而已。
書籍給了她最初的安全感。而後她很快發現是有人刻意引導她學習并關注她,她第一次有了被愛着的感覺。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媽媽這麼做的。
夏油璨瞬間就原諒夏油傑把自己關在這裡了。
果然,媽媽不是傻子,他就應該愛我!
“等等,璨璨,你手怎麼這麼涼?”
溫馨的氣氛沒持續幾秒,羂索突然推開她,雙手在她身上檢查起來。
“是媽媽剛才不小心傷到你了嗎?……沒有啊。咒力剛用完會脫力但媽媽及時抱住你給你保暖了啊。我記得你平時也沒有手涼的症狀,最近也沒生病啊……”
在絮叨聲中,夏油璨突然感覺小腿暴露在空氣裡,初春的空氣隻讓她感到涼了一瞬,溫熱就迅速包裹住她。
“好啊,你居然沒穿秋褲!”羂索的聲音高了小半度。
夏油璨:“……”
這不是想着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麼。
而且這還沒停止供暖呢,屋裡哪用得着穿秋褲。
羂索苦口婆心:“寶啊,你不是早就熟讀氣候與穿着的書了嗎?春捂秋凍啊!别為了風度不要溫度,尤其是你這種小鼻嘎,春天一定要穿秋褲,不然老了容易老寒腿的!”
夏油璨:“……”
夏油璨的目光開始發散。
……
“對了,今天是璨璨的生日來着,這就是媽媽準備帶給你的驚喜哦。媽媽緊趕慢趕總算是趕上了。”
總算是在屋裡坐下後,羂索先盯着她穿上秋褲,才從懷裡掏出一塊生日蛋糕,還有被禮盒整齊包裝的禮物。
好家夥,是黃藍看了直呼不可能的配送蛋糕技術!
難以想象他是怎麼在剛才激烈的戰鬥中護住這些的。
或者他全程都是沒出全力的狀态?
“生日?”夏油璨迷惑:“我記得不是個夏天嗎?”
“不會錯的。”
羂索搖頭,笃定道:“就是今天,不會錯的,媽媽記得很清楚。”
“……”
夏油璨沉默。
羂索點上蠟燭,拍着手唱起了生日歌。
“那我要好好許個願望。”
夏油璨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我希望,能和媽媽永遠在一起。”
趁着她吃蛋糕拆禮物,羂索去廚房弄了午飯。
羂索的手藝不錯,尤其是其中一道醉蝦。據他所說是跟他的一個朋友學的,配方雖然古老但勝在經典合口味。
還在微微跳動的蝦鮮極了,一口咬掉蝦頭,斷了頭的蝦身就會條件反射的抽搐。蝦的鱗片輕而易舉就能嚼碎,發出咔嚓咔嚓的脆響。
都遵守食不言的兩人相視一笑,顯然都對這道菜很喜歡。
咔嚓咔嚓。
斷了頭的蝦在嘴裡跳舞。
真好吃啊。
吃着吃着夏油璨突然哭了出來,羂索忙問她怎麼了,她哭着說:“真好吃啊……媽媽……原來是這個味道的啊……”
羂索笑着說她喜歡就好。
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