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澄面如土色,擠出個難看的笑:“那種情況還是不去的好,比較尴尬……”
“也對。”姜熾野沒有否認,轉而又說道,“會所裡的菜不錯,好久沒吃了,本來想帶你在那兒混頓晚飯,結果被臭老頭擺了一道。”
“你是在跟我解釋嗎?”她不确定。
“是表達遺憾。”姜熾野說,“原本我想跟他坐下來尬聊一會兒,等你來了,我就跟他鄭重介紹——這是養育我十年的江滢女士的獨生女。讓他對你聊表感謝,給你十幾二十萬花花。”
“你爺爺這麼恐怖……”夏心澄罵他‘有病’。
姜熾野滿嘴跑火車:“我再落魄也是姜家太子爺,很值錢的。”
“不值錢也不會安排你跟秦氏集團的大小姐相親了。”
“是。”他滿臉受傷的跟她傾訴。“老頭壓根沒準備見我,就想把我騙過去搞封建殘餘活動,壞得很!”
“……”
看不出你這麼正直,怪不得落魄了。
夏心澄不想就此話題跟他扯下去,岔開話題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姜熾野擡起下巴,往正前方揚了下。
隔着一片不規則的活動區域,對面大約三十米的地方,有一顆樹。
樹幹直徑不超過半米,枝繁葉茂,四季不敗。
它的樹冠很矮、蓬勃而飽滿,像一把撐開的傘,跟周圍形容修長的大高個全然不同。
那是夏心澄的夢中情樹,沒事就來看看它。
尤其明媚憂傷的十六七歲。
早上吃的粢飯團沒有鹹蛋黃,考試沒考好,又被江滢女士無視啦……屁大點事都要跑去樹下坐一坐。
這棵樹好像有魔力。
樹下的空氣是染了綠意的沁爽味道,風輕輕的吹過,沙沙作響,像是對她溫柔的撫慰。
夏心澄糟糕的心情随之變得好起來。
她有感而發:“它在一定程度上充當了我的心靈寄托,挺好使的。”
姜熾野幫她回憶:“你還記不記得你過十二歲生日那天,專程穿着耀哥買的迪士尼公主裙跑到這裡來跟它合照,還說長大後要在樹下舉行婚禮,請全公園的人吃喜糖。”
“小時候的事情你記那麼清楚做什麼!”夏心澄社死且兇。
姜熾野開心的笑着:“所以你理想的結婚對象是誰?趙珩嗎?”
夏心澄隐約從他的話裡品出點别的意思:“你怎麼老提趙珩?那麼介意他?”
“不是我介意,而是你全平台關注人家,還給他留言點贊,不是明戀很難說得通。”
“胡說八道!我不給他點贊難道給你點?”夏心澄激動得雙腿一蹬,從秋千上跳起來。
“我跳得比他好,你為什麼不給我點?”姜熾野也起身,居高将她籠進自己心思莫測的眸光裡。
然後她就詞窮了。
“還說沒有明戀人家。”
“那也是你視頻拍得太爛,贊不了一點!”
可算給她找到正當理由。
姜熾野表情滞頓了一下,似乎被說服,用緩和過的語色對她說:“你幫我拍?”
夏心澄瞬間昂首挺胸,擺譜道:“這是求人的态度嗎?”
姜熾野完全沒猶豫,更不需要做心理建設,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臉,字正腔圓地——
“求你。”
……
由于某人求得太爽快,夏心澄懷疑他預謀已久,又實在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
隻好勉為其難,答應幫他一回。
晚飯去附近的商場解決,吃火鍋。
鴛鴦鍋端上來的時候,姜熾野問夏心澄電影票買好了沒,她才想起還有這回事。
打開售票APP一看,邊角的位置都沒了。
飯後無事可做,不如拍視頻。
兩個人步行回省團。
春節期間,單位裡空蕩蕩,趙老頭也不在門衛室,不知跑哪裡摸魚去了。
從大門到辦公樓,姜熾野居然擁有每一把鑰匙,一路行得暢通無阻。
夏心澄有些目瞪口呆。
選了中型排練廳,年前重新換了練功鏡和木地闆,燈打開,整個空間給人寬綽舒适的感覺。
“跳什麼?”姜熾野脫下外套和鞋,整齊的放在牆邊,側首問導演意見。
“打鐵要趁熱,當然是跳你獲獎的舞蹈。”夏心澄低頭把專門拍視頻的軟件打開,“不用音樂了,你自由發揮,後期我會看着弄的。”
調試完畢,她擡起頭一看,舞者已經在點位上站好,隻等她一聲令下。
夏心澄不滿意的啧了聲:“上衣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