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看起來不像是在提議，布魯斯。”

到家後傑森冷不丁提到這個問題，布魯斯沒有立刻回答，他在回到韋恩宅後立刻駐紮他最喜歡的沙發上當起了沙發土豆。

畢竟衆所周知蝙蝠俠是個奉行白天不上班，晚上拼命上的夜巡卷王，為了他這份愛好連身體都已經适應了這種晝夜颠倒的生活。

阿福曾言另一半地球的時間說不定更适合他。

傑森今天适應得不錯，他也可以去進行一段緊急睡眠，打起精神晚上夜巡。

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布魯斯擡擡眼皮，打個哈欠閉上眼睛：“我是個韋恩。”

“哇哦。”傑森幹巴巴誇贊，他還沒有徹底理解韋恩究竟意味着什麼。

“你現在也是個韋恩了。”

布魯斯說完這句話沒多久便打起了鼾，隻留下一臉震驚到欲言又止的傑森，還是沒有做出把人晃醒的事兒，甚至在阿福來之後壓低了聲音。

“他陪了我一天，晚上又要夜巡，讓他多睡會兒吧。”

阿福什麼都沒說，遞來了毯子，傑森給布魯斯蓋上，靠着他坐在沙發上翻出了自己的書安靜地閱讀。

韋恩莊園瞬間安靜下來，落地窗外的太陽逐漸西沉，剛剛陷入黑暗的莊園點上了燈，傑森在這一瞬間回過神，手中的書已經被看得差不多了。

“打擾到您了嗎，傑森少爺？”

阿福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傑森微微搖頭：“不，沒有，别開太亮了，我已經看完了，晚餐吃些什麼？”

兩人邊說邊輕手輕腳離開了布魯斯身邊，躺着正陷入酣睡的布魯斯眼皮擡了擡又再度閉上眼。

“今晚準備了烤羊排、焗龍蝦、酸奶黃瓜湯、蔬菜沙拉，飯後甜點是小甜餅。布魯斯老爺那份等他睡醒之後再來享用。”

阿福簡單介紹了一番，催促傑森落座，順便給倒了兩杯蔬菜汁，其中一杯正好放在本該在睡覺的布魯斯面前，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

“新生活的第一天總是需要父親陪在身邊的，不是嗎？”

“正是如此，老爺。”

布魯斯和阿福的一唱一和倒是讓傑森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低下頭假裝自己很忙。

“焗龍蝦很不錯，傑森，你打算對你的盤子做些什麼？”

布魯斯輕笑，傑森自顧自又咬了口牛排。

餐後他倆甚至去花房轉了圈，全當餐後消食。

傑森跟在他身旁，欲言又止：“為什麼？”

他還是沒有忍住：“你不需要關心韋恩集團嗎？”

“我有個可靠的朋友，他能幫我處理好一切。”

布魯斯很是坦然，他看出了傑森欲言又止中沒有說出來的意思：“我還沒有告訴過你之前我和迪克，鬧得很僵。這也是我為什麼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談論現狀，但是......”

“他隻是個孩子，需要父親指引方向的孩子。我最高興的事情難道不應該是看他長大，選擇自己的道路，成為一個優秀的大人嗎？”

布魯斯目光悠遠，他一開始沒打算這樣坦露心扉。

作為一個保護者，作為一個父親，他會給孩子們支撐起足以遮風避雨的房舍。在這場不知在那一日就可能再也見不到第二天太陽的生活中，除了嚴苛，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他選擇了這條道路，不代表他的孩子也必須走在這條路上。

很遺憾，他造就的那些好的影響也讓他的孩子走上這條沒法回頭的路。

昨晚，他做了一個夢。

布魯斯韋恩夢到了蝙蝠俠，幽靈模樣的蝙蝠俠。

“我的孩子不見了。”

他平靜地看着布魯斯：“我找到了他。”

這反而又不像是個夢了，布魯斯警惕地看着這個與他截然不同的蝙蝠俠：死氣沉沉，輕盈軀體困在那套沉重的蝙蝠裝裡。

幾乎是本能的，布魯斯诘問他：“為什麼你沒有保護好他！”

夢境幾乎算是最能反應情緒的地方，懷疑幾乎要沖垮了他，布魯斯依舊想要從中得到一個答案：迪克還是傑森？

無論是哪一個出事都不是他能接受的，這會是他永遠無法挽回的過錯，他開始恐慌。

蝙蝠俠終于開口：“是我的錯，不過，我保護了他。”

“我保護了他。”

布魯斯驚疑不定：“那為什麼會不見？”

“他不肯接受。”蝙蝠裝也無法掩蓋他的悲傷，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的冷靜，以至于稍顯冷酷：“每個人都應該接受父親在某一天的離去。”

“還好，我找到了他。”蝙蝠俠變得愉快：“至少如今他很幸福，撫平傷痛需要一定時間，慢慢地，他會接受現實，迎接新生活。”

布魯斯從夢中驚醒，大早上叫醒了紮坦娜幫忙檢查他是否被某種東西影響到了，檢測結果卻讓這位魔法師沉默了。

她擁抱了布魯斯：“時間會治愈一切，布魯斯，你需要接受。”

“什麼意思？”

紮坦娜：“我看到了一段記憶，毫無疑問，那段記憶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