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島修治尖銳地說:“這個,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願望嗎?”
看不見的虛空裡,彈幕緩緩流過:
【唉,這個年紀的小太宰,還真是滿身是刺啊】
【明明按照原著來說,他的摯友——織田作和安吾,一個是秉持不殺原則的殺手,一個則以記錄戰死部下的名字而結緣……】
【按照歸類,太宰應該是喜歡這種重視生死的态度的吧?但是表現出來的情況就是,每一次少将要救人,都得被他怼一下】
【真别扭啊】
【笑死,少将是很兜得住的了。看得出來,他想救人就是因為他自己想救人,而且他也有能力去救——以前有主播捏了個和織田作一樣的人設,被太宰看穿說破之後,無地自容到直接物理意義上離開了文野世界……】
【幼年的操心師,是真的很會戳人痛點诶!我反思一下,我看待衍生世界的人,确實也有點居高臨下的感覺。少将這樣的人物就更不用說了吧】
“津島修治君。”風間桐突然開口了。
這樣連名帶姓的稱呼,仿佛帶着些别樣的鄭重感。
津島修治一愣,連帶着彈幕一起消音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他想讓風間桐稱呼的,不是這個名字……
“——你說得沒錯。”在那些許愣怔中,風間桐輕松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了。
津島修治:“……”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了,露出了一點非常微妙的、不爽的表情。
風間桐盯着炸毛的小孩子看了一會,目光變得渺遠又溫和,就像在注視着一段往事。
他自顧自道:“——我曾經,覺得一切都沒什麼意義。世界上的一切都在按照一個無聊的規律運行着,沒有什麼是超出我的預料的。”
為此,他選擇去到溫斯頓學院,以為那裡的學生能帶給他一些驚喜——可是沒有。
那是一幫傲慢而眼高于頂的家夥,和其他蠢貨的唯一區别,就是他們非但不知道自己愚蠢,還覺得自己很聰明。
他想過要摧毀世界,然後在毀滅中找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可他後來前往家庭教師世界,看見了那個白蘭。
那個人将八兆平行世界當作遊樂場盡數摧毀,但他隻在死前得到了一點平靜。
唯獨——
他無事可做的那個午後,答應去協助一幫普通人,完成一件愚蠢的事情——把一個報廢的鐵疙瘩從天上弄下來。
這件事在他的腦中一刻都沒有留下,就被抛進了垃圾堆裡。
風間桐也眼高于頂,沒有對技術人員的豪言壯語有任何一點期待。
直到多年之後,他從家教世界回到聯盟。
他旁觀沢田綱吉打敗了白蘭,就像走過了想摧毀一切的少年時代。
然後他擡頭……看見了‘繁星II’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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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不一樣的東西一直存在着,隻是我沒有看見而已。”風間桐輕聲道,“‘為了滿足自己的願望’……确實如此。因為我對他們的未來抱有期待。”
津島修治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在别墅區之外,綿延着的房屋的盡頭,白色的研究所露出了一角。
他突然升起了一點荒謬的感覺。
期待的……是那幫實驗體嗎?
那些人活下來之後,就像他自己一樣,除了如同野犬一樣掙紮之外,未來的人生,還有能讓人期待的東西嗎?
“有。”風間桐對津島修治伸出手。
“……”
津島修治的手指蜷縮了一下,想起了在津輕的那個森林裡,風間桐對他伸出的手。
然後他們離開了那個地方,來到了橫濱。
風間桐說:“值得期待的東西,我會讓你看到的。作為交換,你願意和我一起前往研究所嗎?”
津島修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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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橫濱某個設計精巧的房屋。
主人聽到了門鈴聲,打開了房門,他看見了兩個高大英俊的外國男子。
其中,一個長相俊美的長發男子用流利的日語問:“請問,是石川大師嗎?”
“是,是我,請問……”
“太好了。”長發男子顯然比他沉默的搭檔更擅長交際,聞言就笑道,“我叫蘭堂,這位是我的親友。我們打算在橫濱修建一間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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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裡,營養液中。
橙發的少年眼睫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