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禮還是不放心地把她從上到下都檢查了一遍。“放心啊,琬琬,我來了。别害怕。”她柔聲安慰。
“一群敗類。”陳千庫厭惡地看了對面三個精神小妹一眼,拿紙巾擦了擦手。
她們一群都被堵在角落,蹲着抱頭,此刻面面相觑而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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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派出所裡簡單記了筆錄。
幸虧那個混社會的大哥是個路癡,找不着班又摸到另一幢教學樓去,陳千庫又剛好路過,一切才沒釀成大禍。
“那大哥也不行啊。”貝琬事後才敢放狠話,小聲地沖着樂禮嘟囔。
陳千庫睨了她一眼,“怎麼,還要讓你去和他單挑分個勝負?”貝琬瞬間噤了聲。
樂禮臉色還陰沉着,連帶對着陳千庫也沒什麼好臉色,“還不是你給貝琬惹出的禍端,要是這次貝琬有什麼事我饒不了你。”陳千庫思及此,神情也有些陰鸷,悶悶地不再開口。
貝琬觀察着兩人的神色不對,連忙開口救場,“哎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多虧有你們過來救我。隻是苦了我的手表.......”想着水裡漂着那塊已經黑屏的表,是徹底沒救了。
“我給你買。”陳千庫的視線輕飄飄落在她的手腕上,開口就是王炸。
“那哪好意思啊。”貝琬的嘴角快要壓不住了,暗暗搓着手笑。
“呵呵,拿錢就能抵掉罪過了?就幾百塊錢豪橫什麼啊?”樂禮翻了個白眼,拉着貝琬的手陰陽怪氣。
濃濃的敵意迸發,蔓延到每一粒空氣分子。
沒等他們的視線碰撞上,貝琬又急忙出口打斷“要不,呃,我們先互相冷靜一下……”貝琬在一旁怯怯地出聲,看着一臉不屑的樂禮和散發着冰櫃冷氣的陳千庫。
陳千庫抿住嘴,攥住背包的肩帶。
他們一五一十地将案件前後都講清楚,貝琬一衆人才從派出所裡出來。
彼時天都已經黑了。貝琬揉着手腕出來,看見門口站着一臉焦急的老貝和蘇女士。同時還有樂禮的爸媽還有一個面容嚴肅的叔叔——看樣子是陳千庫他爸,主要是長得有幾分神似。
“怎麼樣,沒事吧。”老貝轉着貝琬,四周都仔細查看了個遍。“哎呦,怎麼會碰上這種倒黴事喔。”蘇女士一臉擔憂,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貝琬揚起笑容,搖晃着他們的手,“哎呀,不看看我是誰,我那是吉人自有天相好嗎?”
“你是誰呀?啊?你是誰?你是美國總統啊。”老貝沒好氣地給了她腦門一栗子,然後轉身朝着其他家長感激地出聲,“謝謝,多虧你們小孩幫了貝琬,真都是好孩子啊,我們貝琬修了多大的福分碰到這麼好的孩子。”說到最後,老貝和蘇女士朝着他們鞠了一躬。貝琬光站着也不是,也俯下身去鞠躬。手裡的水還沒喝完,順着杯子潑出去,把面前的水泥地潑濕了一片。
“诶。”她正要直起身來,卻被老貝又按下身去。陳千庫眼疾手快地接過她手裡的一次性水杯。
樂禮爸媽連忙去扶,“别别别,老貝。咱們樂禮都和琬琬一起玩了幾年了,一點小忙。而且兩個人是好朋友嘛,現在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哈哈哈哈。”
蘇女士的眼睛裡隐隐有淚花出現,“我們也隻有這麼一個小孩。這次碰見這麼大的事情,幸虧有驚無險。我們家也不是不知恩的,以後有什麼事,我們肯定盡自己可能幫助你們的。”
貝琬的眼神到處亂飄,她看見陳千庫插着褲兜神色很淡,碰見他爸也就輕輕點了個頭。
反而他爸聽見這話,倒像是渾身不自在似的連連擺手,張嘴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最後隻是按了下車鑰匙,那寶馬車的車頭燈亮了下,“我送你們回去,先把小孩安撫下來再說,以後有什麼情況再聯系。”
“啊?”貝琬一臉懵地被爸媽領着上了陳叔的車,然後她被“左右夾攻”擠在後座的正中間。“爸媽,咱的車呢?”
“聽見你出事,你爸都快急壞了,撞台柱子上現在送廠裡維修呢。”蘇女士解釋。
啊——貝琬咽了口口水,車内昏暗的環境讓她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她一下子恍惚着走神,胳膊上卻突然被戳了戳。
貝琬下意識往右邊看過去,發現陳千庫的神色還是淡淡的,沖着窗外目不斜視,連臉的角度都沒有偏移一寸。
诶?是她出現幻覺了?貝琬将信将疑地繼續發呆。
沒過幾秒又感受到大腿右邊被靠了靠,等她又大幅度地轉頭過去,距離又被迅速拉開。
貝琬用眼神示意“有什麼事嗎?”陳千庫根本不正臉回答,隻是她耷拉在下邊的手裡被塞了幾顆圓圓的東西。
她攤開手掌一看,是糖。貝琬又悄悄轉頭看他。
什麼鬼?拿她當小孩哄嗎?
還有,這種偷情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喂!
陳千庫被盯得不自在,用手摸了摸鼻子。
貝琬嘟了嘟嘴,順手把糖藏進校服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