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ers！”百事可樂鐵罐碰撞的聲音響起。

貝琬捧着冰得有點兒凍手的可樂，看着樂禮傻樂。

樂禮碰杯之後猛地往嘴裡灌了一大口，碳酸飲料氣泡特有的刺激感讓她感覺經脈暢通。

“都沒怎麼爽過，兩周一次的單休就這麼沒了。”賴子撇了撇嘴，把空了的鐵罐壓扁放在桌上。

貝琬雙手一起撐着頭，“沒事的，我現在就開始等暑假，總有等到的一天。”

樂禮一臉“這女的沒救了”的表情，“瞧瞧，又望梅止渴上了。與其等暑假，還不如先想想幾天之後的月考怎麼過吧。”

大家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貝琬愁苦着臉說，“考考考，怎麼又考，不是上上個禮拜剛考過嗎？”

“這次是大聯考，要分考場貼條形碼網上閱卷的那種，聽說到時候還會出來個聯盟排名。也好估一下大緻的水平位次。”樂禮平靜陳述。

賴子呵呵一笑：“聯盟卷，不就是難上一百倍的卷子嗎？我們育才向來在聯盟墊底，怎麼還能繼續存在于這個聯盟的，多傷自尊呐！”

“雖說平均分每次都是墊底，但是聯盟前十我們學校也占了兩個好不好。”貝琬晃着可樂，把氣泡都晃出來。“樂禮可是上次聯盟第二。”她無比自豪，仿佛這成績倒是自己考出來的。

賴子撇嘴，“又不是你考的，咱都是給别人賦分的基數知道不？”

“為禮禮當基數我願意！”貝琬沖着他做個鬼臉。

她看着旁邊空蕩蕩的座位。都已經是中午了，陳千庫還是沒來。

所以交上去的語文卷子罰抄隻是孤零零一份，放在連丹程的辦公桌上，赢得連丹程四字箴言：“狗爬之作”。

不出意外，接下來的幾天，旁邊果然也都沒來人。

“你說陳千庫是不是沒抄完卷子，躲在家裡呢？”貝琬疑惑發問。

不過顯然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她。

-

一直到聯考第一門考前的十五分鐘，貝琬拿着筆袋從班級出來去找考場，才見到姗姗來遲的陳千庫。

他背着書包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看起來像是一口氣從校門口跑到教學樓，又憋着那口氣爬了三樓。他的頭發被奔跑時的風吹得往上翹，整張臉憔悴得很，額頭還冒了幾個痘痘。

貝琬拿着筆袋沖他揮手，“陳千庫，快要考試了。”

陳千庫很快在人群中鎖定了她的身影，幾步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問她，“第一門考什麼？”

嘶啞的聲音較之上周更甚，讓貝琬差點沒聽清他在說些什麼。

她拉開透明筆袋，拿出折了兩折的準考證，“喏，第一門考語文。”又似乎是考慮到陳千庫根本不了解狀況，貝琬貼心地給他指了個方向，“你去那兒考。”

陳千庫順着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猶疑了半瞬。“那不是......廁所嗎？”

“是廁所旁邊那個考場，十号考場。”貝琬回他，拉着他往前走了幾步，向他示意廁所旁邊角落裡的房間，門上正中央貼了張白紙寫着“十”。

十号考場不是正兒八經的教室，是雜物間收拾出來的，容納的人數也不多，大概隻有普通考場的一半左右。

陳千庫點點頭，卻突然感覺肩膀被輕輕拍了幾下，轉過頭正對上貝琬鼓勵的目光，她突然豪情壯志地比了個加油的姿勢，在鈴聲響起時說了句話，聽不清，因為考試鈴聲太大了。

他背着書包走過去，拿出筆袋走進了考場。

其實貝琬最後對他說的那句話是一句古詩“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考前老師透露說一定會考來着。

她順着考生走進了第五考場，坐在凳子上等待發卷子。

貝琬考語文試卷，向來對于難度是沒有感覺的，不過課内古詩填空總算都會背。考試結束之後，大家都蜂擁向食堂，周圍激烈的讨論聲不絕于耳。

“诶，你這次考得怎麼樣？”樂禮勾着她的肩膀。

“還行，我問你啊，古詩填空第2題是不是寫老師說的那句啊。”貝琬随口一問。

樂禮想了想，試探性地出聲，“呃，你好像、貌似，呃寫反了？那句好像是第三個橫線上要填的。”貝琬瞪大了雙眼，什麼？這可是她考前複習全部的精華，竟然功虧一篑了。

“會不會是你記錯了。”她哭喪着臉。

“對，可能是我記錯了。”樂禮連忙應下。

賴子剛從小賣部出來，聞聲嗤笑，“什麼啊，你和樂禮比記憶力。”貝琬想了想，确實如此，隻能認了天命。

......

後面的幾門也都渾渾噩噩考完，考了什麼知識點，大緻都記不清了。

總結來說就是，一切都看運氣了。

所以，當貝琬拿到這次聯盟卷的答題卡時，還是沒忍住懷疑地看看名字，是不是把她的試卷和同桌的卷子搞反了。

當然了結果是NO。

因為同桌的卷子分數更慘不忍睹。

貝琬咽了一口口水，選擇保持沉默。

好吧，看來這次天命不在她身上。不過也好，正好把運氣都留給高考。

她很快就安慰好了自己。

旁邊的陳千庫也對着卷子一臉沉默。貝琬沒忍住瞄着他的答題卡，鮮紅的數字在白卷子上龍飛鳳舞，還被突出性地劃了兩條橫杠。她一下子沒憋住笑，聲音很輕不過一下子就被陳千庫捕捉到了。

“怎麼，你考得很高嗎？”他順手給貝琬的卷子翻了個面，斜着眼睛瞟了一眼。

貝琬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吞吞吐吐地冒出幾個字，“反正......比你高點兒。”

陳千庫簡直要被氣笑了，“八十和六十，彼此彼此。”

貝琬有些不滿地糾正他，“我數學是八十八，不是八十。你數學是五十九點五，不是六十。”她說着，竟然還生出幾分得意來，興緻勃勃地拿卷子來回比對着。

就在這時候，英語答題卡飄飄灑灑地落在桌子上。

貝琬如臨大敵，張開雙臂就撲了上去，整個人蓋在上面把分數覆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