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抱着被子陷入沉睡的蘇雪聽到了門被開啟的聲音。
她之前一個人住在租房,對這個極為敏感,畢竟獨居女孩被入室搶劫做慘絕人寰的事不少,她就算熟睡也會留出一點心神關注外界。
蘇雪心猛地一跳,雙眸刷地睜開。
在一片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走近,鞋子落在地上響起規律的哒哒聲,對蘇雪來說堪稱龐大的身影給予她極為強大的壓迫感。
她心髒砰砰砰跳動,呼吸都要停止了。
攥緊了身上的被子僵着身體恐懼的反應不過來。
直到高大的身影接近床邊,她看到了熟悉的臉部輪廓後,心猛地一松,坐起身惱羞成怒地瞪着他叱罵:“你神經病啊!大半夜不睡覺來吓我!”
今晚月色不佳,哪怕蘇雪沒有關窗簾,也隻有一點細微的光線照入,把齊懷瑾的面部輪廓照的晦暗不明。
齊懷瑾單膝跪上床,捏着她細膩的下巴,狹長的雙眸緊盯着她,“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嗓音嘶啞的仿佛幹枯的樹枝在摩擦。
享受過蘇雪全心全意愛慕的齊懷瑾,自然知道她對那個男人沒有愛意。
結合那一張張圖片,她頻繁出現的孤寂眼神、看着别人家庭溫馨嬉笑打罵時的羨慕眼神,齊懷瑾還有什麼不明白。
“為什麼不回來找我?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為什麼要把自己弄髒!”
他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
額角青筋突突鼓動,喘着粗氣緊盯着眼前的女孩,目光不甘又介意。
明明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如今卻被弄髒!髒的惡心至極。
那天的白花花的□□又浮現眼前,齊懷瑾捏着她下巴的手抖動,胃裡的翻滾被他強行壓下去。
蘇雪耳膜被震的發疼,她盯着眼前發瘋的齊懷瑾,呼吸急促,氣的胸脯不斷起伏。
她受夠他了,真的受夠他了!既然他軟硬不吃,那她還忍什麼。
“啪”地一聲,蘇雪拍開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同時站起開燈。
明亮的燈光灑落卧室的各個角落。
男人單膝跪在床邊,哪怕她站着也比他高不了幾厘米,此時俊逸臉上的雙眸發紅、眼球血絲蔓延,一副她對不起他的樣子。
蘇雪沖他大聲道:“我們是金主和小情人的關系,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夫妻關系,且包養關系早已結束,甚至可以說是你刻意逼我走的,畢竟每次我想鬧,你就用想走随時可以走來威脅我不是嗎?”
想起自己那段日子的偏執、為了男人丢棄自尊的生活,蘇雪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拳頭,不管男人變慘白的臉,繼續說。
“我做什麼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質問我?”蘇雪水潤的雙眸盯着他發紅的眼,帶着惡意一字一句道,“别說我是正常和向毅峰談戀愛了,我就算和無數男人躺床上,也不關你的事。”
“你管不着!”聲音擲地有聲。
“閉嘴!”齊懷瑾矜貴俊雅的臉扭曲如魔鬼,身上散發着恐怖的氣勢。
“我就不!”情緒上頭的蘇雪怎麼可能被他一句話吓到。
“你不是說我為什麼不來找你嗎?因為你和向毅峰比,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他真誠、愛的熾烈、不會把我遮遮掩掩、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在我面前,我有什麼理由不和他在一起,而是回來繼續做你見不得光的屈辱情人?”
蘇雪歪頭看他,無論是眼神還是臉色都清清楚楚顯示着她說的沒有一句氣話,全都是從心底發出,真的不能再真的感受。
“呵呵……”齊懷瑾垂頭低低笑出聲,低垂的雙眸閃過恐怖的陰鸷,蘇雪看不到,對于他突然笑出聲,激動的情緒微緩,疑惑地眨眼看他。
他被她氣的太過,瘋了?
齊懷瑾擡頭,嘴角挂着再溫柔不過的笑意,骨節分明的手撫上蘇雪細膩的臉頰,“我忍不了你誇贊别的男人,幹脆我們一起去死好不好?”
看似開玩笑的語氣,蘇雪看着他的眼神卻打了個寒顫,渾身雞皮疙瘩瞬起。
她雙唇蠕動了幾下,一句向毅峰都不敢再提。
要是齊懷瑾的一幫好友在這裡,會為她敏銳的感覺鼓掌。
從小經曆父母扭曲感情的灌溉,半大又遭受家道中落,無數人來對他使用各種手段催債,被未婚妻家退婚羞辱的齊懷瑾,怎麼可能如表面一般溫潤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樣。
出國完成學業不是因為國外的教育條件更好,而是因為國外的混亂能接納他的戾氣陰鸷。
他在灰色地帶混的如魚得水,每天在血腥與暴力中度過。
最大的□□頭子甚至出豐富的條件想把他招攬,奈何齊懷瑾志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