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看着他，堅定說道：“我要離開，我不要做你的情人了。”

齊懷瑾收斂神情，靜靜地凝視她。

女孩仰着頭抿唇睜大眼睛，一副倔強的樣子。

纖細的身體被一件價值不菲的毛茸睡衣包裹住，露出漂亮的臉蛋，和纖細雪白的腳脖子。

露出的肌膚都因為這一年多良好條件的供養越發細膩無暇，如上等的羊脂玉，在柔和的燈光下白到發光。

一看就是被人養的很好的女孩，不能離開庇護獨自生活的那種。

事實證明她确實是。

一畢業就被一個垃圾欺負壓迫的敢怒不敢言，隻會在江邊細聲可憐地哭，讓齊懷瑾撿到。

齊懷瑾輕笑一聲。

他笑起來如清風朗月般優雅得體，讓人移不開眼。

蘇雪本以為她說要離開，他多多少少會露出有點意外或者其他的表情，卻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

緊接着他對她低柔地開口：“鬧脾氣要适量，不要什麼話都說出口。”

原來如此，以為她在鬧脾氣。

蘇雪認真解釋，“我沒有鬧脾氣，當初在一起你沒說條件，隻是每個月打了五十萬給我，也不止一次地提過，我要走随時可以走。”

說完，蘇雪對露出一個淺笑，“現在就是我要走的時候。”

這是蘇雪第一次從對他患得患失中走出，臉上笑容雖淺，卻松快。

沒有唯唯諾諾、沒有小心翼翼的讨好。

齊懷瑾低頭看她，微擰眉頭，“鬧脾氣也要有個度，走容易，回來……”

“我不會回來！”蘇雪出聲打斷他。

齊懷瑾被打斷也沒生氣，嘴角勾起若有似無地嘲諷，“記住你說的話。”

他養的金絲雀适應不了外面的殘酷，沒遇見他就是，被他精心細緻地養了一年多更是。

蘇雪重重點頭。

再擡頭時，隻見的到他回卧室的修長背影。

穿着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短發修剪齊整，走路擺動的姿勢優雅得體。

整潔的走廊給他走的像頂級模特上T台。

有錢有顔本身還很有魅力，這樣的男人會讓人很想擁有，想獨占。

蘇雪曾經也是。

如今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蘇雪唇角勾起，慢慢的弧度越來越大，直到笑的異常燦爛。

與燦爛笑容相反的是她雙眸沿着眼角流下的淚水。

蘇雪是真的開心。

早在認識到自己是他包養的情人的時候，她就該走了。

可她貪求他給的好處，貪求他給她建造的溫馨奢華不被外界現實侵擾的夢幻般的窩，更甚者貪求他的愛。

短短的一年多，她經曆的情緒起伏和痛苦比二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大。

她失去了自尊、失去了自我。

如今望着他的背影，蘇雪像是看到自己離開他後的生活。

那更廣闊自由，擁有自我靈魂的天空。

未來是不是很難适應離開一年多的社會，和他提供的優越生活，蘇雪不清楚，但她相信自己，她不會後悔的。

蘇雪回到次卧換上來時的衣服，然後提着當初來這座公寓時的陳舊手提包。

劉姨在不遠處聽到了他們的全部談話，如今見蘇雪提着包走出，她走上前，有些難過地說：“真的要離開嗎？”

與齊懷瑾不同，劉姨知道蘇雪在狂熱愛戀齊懷瑾的感情之下，還有顆敏感倔強的心。

所以對她能主動回來，基本不抱希望。

蘇雪點頭，上前一步抱住她，“謝謝劉姨對我一年多的照顧。”

劉姨摟住她纖細的背，眼角潤濕，沒有再勸說什麼。

一年多的日子，劉姨和她相處的最多時間。

這一年多蘇雪過的越來越不開心，劉姨更是看在眼裡。

“你一定要好好的，有什麼事就給劉姨打電話。”劉姨拍着她的背說。

“嗯嗯。”蘇雪猛點頭，控制不住露出鼻音。

走出客廳，打開大門，奇奇似是感覺到了什麼，沖過來猛地咬住她的褲角，嗚咽着不讓她離去。

蘇雪蹲下身摸了摸它腦袋，眼睛有些紅。

如果說她在這公寓最不舍的是誰，那劉姨和奇奇無疑占大頭。

奇奇吃的都是上好的狗糧，定期去寵物醫院檢查等，蘇雪現在連自己都不知道去哪裡，根本不可能帶上它。

至于劉姨更不用說了。

她雖然喜歡蘇雪，但是她更疼愛從小帶到大的齊懷瑾，不可能離開齊懷瑾跟蘇雪走。

蘇雪蹲下身和奇奇玩了一會兒，沉默地站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