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愛你，不是為了你的錢。”蘇雪有些難過地解釋。

齊懷瑾抱着她一步步往前走，沒有說話。

但不說話恰恰就是他最好的表态，他不信她。

覺得她就是貪圖他錢财的女人。

深夜的涼風吹來，蘇雪的臉被吹的僵冷的同時，又像被丢在地上狠狠踩踏，難堪又羞恥。

此時的她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地洞裡，永遠都不出來。

是那種比面對上司的性騷擾還要難受無數倍的那種感覺。

可能是脆弱敏感又沒用的自尊心被扔在熾熱的地面上反複炙烤的煎熬和折磨吧。

哪個少女沒有白馬王子夢。

蘇雪是真的喜歡齊懷瑾。

他又高又俊逸，一舉一動都優雅好看，矜貴不已。

他們還是那樣的情況下認識的。

蘇雪深信自己對他一見鐘情。

但是在現在面皮被扯開的情況下，她往日明亮堅定的雙眸，現在開始充溢着迷惘、痛苦和懷疑。

她是因為他能解決她的困境，因為他有錢才那麼順其自然地和他睡在一起，然後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說他們是兩情相悅的嗎？

要是他沒錢，沒有這個顔值，她還會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牢牢占住了蘇雪的思緒。

接下來她被抱着回到公寓，被他清洗腳上的傷口，抱放在床上還是在想着這個。

齊懷瑾洗漱完走出浴室。

他下半身圍着浴巾，露出結實的上半身，渾身肌肉線條漂亮的不可思議，明明穿上衣服是顯高顯瘦的，但在脫掉衣服後，他胸肌腹肌臂膀的肌肉一個不缺。

看着極具爆發力和力量感。

卧室燈光明亮，襯得他俊逸的臉和緊實的肌肉更加性感和誘人。

要是那些小女生看到，早就捂着嘴興奮地大喊男神了。

往日的蘇雪也會羞赧地看着，然後眼睛移不開他身上。

接下來兩人就會有一個熱情的夜晚。

如今她視線是對着他的方向，但注意力卻不在他身上，虛空的眼睛，像是在看他，也像是在看周圍的衣櫃、窗戶、他身後的浴室……

總之完全不在他身上，她小巧的臉也沒有了往日的羞澀紅暈。

齊懷瑾狹長的雙眸看了床上的她一眼，然後跟以往一樣，按部就班地吹頭發，換上睡衣躺在床上。

直到床微微下陷，他躺在熟悉的外側，蘇雪才從始終找不到答案的問題中回神。

然後看着他修長的身體，她雙眸一顫，又陷入另一種不安躊躇的抉擇中。

以往她早就欣喜地撲進他懷裡，抱着他的腰美滋滋地閉眼了。

如今他修長挺拔的身軀卻似沾了毒藥的誘人蛋糕，讓蘇雪想碰，卻又怕痛苦而不敢。

齊懷瑾沒有說話，靜靜地平躺在床上，靠近蘇雪一邊的修長手臂微微打開，像是等着蘇雪像往日一樣鑽進他懷裡睡覺。

時間已經很晚。

牆上的很有設計感的圓形挂鐘上，時針馬上要指到十二點。

到了他們往日沒有親密活動入睡的時候。

蘇雪看了一會兒向她敞開的懷抱，默默閉眼。

她也在緊張地等着他的反應。

閉上眼睛時間流逝完全感覺不到，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隻過了一瞬，蘇雪聽到了燈光被關掉的聲音。

這時她才敢打開眼睛，靜悄悄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他，眼睛酸脹心裡發悶，完全沒有往日一見到就滿是喜悅愛意的心情。

她動作極輕地轉身，把床頭放着的灰色圍巾抱在懷裡，埋頭汲取着它的溫度。

什麼都可能是假的，但它落在她身上那一瞬間的溫度卻做不了假。

回想兩人相見的情景，蘇雪背對着他蜷縮着身體，把眼角溢出的眼淚悄悄地抹在圍巾上。

“不情願可以随時離去，不必勉強。”

昏暗寂靜的卧室裡，突兀地響起他清冷的聲音。

語氣裡的緊繃不悅清晰可感。

蘇雪身子一顫。

她幾乎一絲猶豫都沒有地轉過身往他身上撲去，緊緊摟住他的腰身，把臉埋在他胸膛猛搖頭，“沒有不情願，我不離開！”

語氣慌張不已。

哪怕他真的是毒藥是砒霜，蘇雪現在也離不開，疼死毒死都甘願。

接下來的日子，蘇雪沒有了工作分散注意力。

白天愣然地待在家裡，隻有奇奇圍着她轉時，發木的臉會露出點些許笑意。

最常待的地方是露台，但卻沒有惬意的躺着搖晃了，而是呆坐在那裡，木然着臉，伸出手接住落在手上稀碎的陽光，像是想通過這樣的溫暖去接住什麼虛無缥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