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男人的聲音不帶絲毫溫度,他實在讨厭女人哭。
“陛下,臣妾今日受此大辱,日後在宮中怕事活不下去了,求陛下做主。”
“又是哪出?”齊策揉捏着太陽穴。
林妙容噙着淚,轉過側臉正對齊策道:“虞昭儀,她打我。”
“她打你?”齊策挑眉,看着林秒容臉頰猩紅的掌印,冷笑一聲道:“她哪隻手打的你?”。
林妙容沒料到齊策有此一問,習慣性地伸出右手道:“這隻。”
齊策卻陰恻恻道:“你确定?”
林妙容一時也不敢确定,但轉念一想自己受此大辱,陛下非但不為自己主持公道,還如此苛責自己,哭的更大聲了:“陛下您是不是要袒護她。”
齊策揉捏着太陽穴内心冷笑,宮中的把戲永遠是這麼一出!虞歸晚是什麼脾氣他最清楚,向來清高,怎麼可能動手打人,難道.......一個可笑的念頭從腦海閃過,齊策不由笑出了聲,他甯願相信她是做出一副妒婦的樣子給自己看,不過就算她假裝嫉妒,也應該打鄭婕妤才對呀,我昨晚去的是鄭婕妤哪。
男人眸色晦暗,昨夜,虞歸晚那冰冷的手仿佛透過肌膚撫在他心頭,分明溫柔缱绻,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溫度,就像是青樓的花魁,在按部就班地讨好嫖客,他當我是什麼了!
林妙容察覺到齊策愈發冰冷的眼神,偷偷擡頭看去,卻見男人斜靠在禦座上,嘴角勾起,冠冕投下的陰影恰到好處地擋住了他的眼睛,他分明帶笑的面容格外幽森可怖,哭聲戛然而止。
就在此時一個身着湖藍繡彩蝶穿花裙的女子逶迤而來。
她噙着淚朝齊策屈膝一禮道:“臣妾參見陛下。”
“鄭婕妤你又怎麼了?”齊策不耐煩地揉捏着眉心。
鄭相宜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齊策,抿着唇不肯說話。
“不說就拖出去!”
女子楚楚可憐的模樣,若是平常,齊策可能還會心疼一二,可是現在,齊策隻感覺渾身煩躁,他撩撥着茶盞,這禦書房快成了菜市口了。
“陛下,剛才我們娘娘在禦花園賞花,沒看到涼亭中的虞昭儀,結果虞昭儀便說我們家娘娘見到高位嫔妃不行禮,是藐視尊上,要罰娘娘禁足一個月。”鄭婕妤身邊的小丫鬟回答。
“誰?又是她?”齊策挑眉,她到底想幹嘛?
“又是她,陛下這虞歸晚就是嫉妒鄭妹妹得寵才如此刁難,你真要縱着他在後宮橫行霸道嗎?今兒她還想換了段尚宮呢,陛下段尚宮可是王府的舊人,若不嚴懲,往後這宮裡就是她說了算的!”
林妙容越說越起勁,突然,隻聽啪的一聲,瓷杯在面前碎開,她吓了一跳,慌忙後退,擡頭看向齊策,卻見齊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黑曜石般的眸子閃爍着,如極寒的夜空,令她不寒而栗。
“陛下息怒。”許有成吓得慌忙跪地,林妙容也縮寫脖子不敢說話,鄭相宜更是吓得臉色煞白,咬着唇瑟瑟發抖。
終于安靜了下來,齊策瞥了眼許有成道:“去叫她過來?另外去請皇後一同過來。”
與她相識三年,她的性格齊策很是清楚,若非林妙容蓄意挑釁,她絕不會主動動手,不過鄭相宜性子柔順謙卑,又是為何得罪了她?
總不能真的是因為我昨晚去了她那吧。
齊策目光掃過鄭相宜,自嘲一笑。
許有成面露疑惑,卻也不敢停留,領命離開。
卻說千秋殿此時依然亂作一團,虞歸晚病的更嚴重了,喝下的藥也都吐了出來,身體也愈發滾燙,明夏忙要去請太醫,卻見許有誠匆匆而倆。
許有誠是禦前地太監,特意前來,定時陛下傳召,魏逢春上前一步恭敬道:“許公公,您怎麼親自來了?是陛下有什麼吩咐?”
“奴才奉命請虞昭儀前往禦書房一趟。”許有誠來不及與魏逢春寒暄,齊策的脾氣他最是了解,向來喜怒無常,因此也不敢耽擱,一邊往裡走,一邊揚聲道:“還請娘娘移步。”
回答他的卻隻有寂靜地夜色。
魏逢春側身擋住了許有誠,默不作聲往許有誠袖中塞了張銀票道:“有勞公公行個方便,我們娘娘自回來後便高燒不退,眼下實在是動彈不了了,奴才陪您去向陛下請罪。”
碎瓷聲打破了禦書房的甯靜,齊策睨着地上五人:“自己病了,不想來,宮人用慣了,不想換?她想不換就不換,她想不來就不來,這裡紫禁城竟是她說的算了!”
許有成早已吓得魂不附體,自己怎麼就信了魏逢春的邪,把他帶了過來,他是跟虞昭儀有仇嗎,竟然故意激怒齊策。
“陛下,”馮知念掀眸看向齊策,明亮的眼睛裡蓄滿了擔憂,“臣妾今日瞧着,妹妹果然病的厲害,興許是見了風,便更嚴重了呢?”
“病的厲害,出不了門是吧?”齊策冷笑一聲道:“那好呀,讓她帶着她的宮人們在千秋殿好好待着吧,傳旨虞昭儀禁足千秋殿,無旨不得外出。”
“還有你們兩個,都禁足!”
齊策目光銳利,掃過林妙容,鄭相宜二人。
“陛下。”馮知念還要勸說,齊策冷聲道,
“以後她的事,朕不想再聽!”
千秋殿裡,虞歸晚渾身滾燙,即使裹着厚厚的被子,渾身仍止不住地發抖,明夏慌忙去請太醫,卻被段毓秀一把推了回來,與他一同被推回來的還有臉色陰沉的魏逢春。
段毓秀盯着虞歸晚再無絲毫敬意,小臂一揮道:“落鎖!”
“你這是要幹什麼?”明夏抵着們,像憤怒的小獸般瞪着段毓秀。
“明夏姑娘,本姑姑本想送你去個好地方,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本姑姑也就不客氣了。”段毓秀猛地用力,明夏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