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瑤挑眉,義正嚴詞道:“打不過的。我可以去請我兄長幫忙,如果兄長不行。那就找我爹娘。”
“... ...”
雲蓮放下了環胸的手,默默回頭。對上了夢瑤滿是認真的臉。随即沉默擡起手,各自分别在她額間與自己額間試溫,察覺到額溫正常後,皺眉狐疑道:“奇怪,這也沒發燒啊。怎麼人就開始說胡話了,腦子瞧着也壞了。”
“哈?”
夢瑤眨了眨眼,呆住了。
而此刻,在二人上方。位于雲層瞧着地面這一離奇景象的兄弟中,青衣的青年更是捂腹笑得肚子疼。身側黃袍的青年瞧了他一眼,無奈歎息:“木吒...你注意一點,萬一咱們被發現了怎麼辦?”
“噗哈哈...”木吒站直身,看向身側黃袍青年,手指着下面火堆旁的二人,繼續道:“金吒你聽清那小女妖的話沒有?”
“孱弱無能,哈哈——”
“... ...”
金吒負手無言,頗有種命很苦的感覺。而身側的木吒則笑倒在雲上,差點沒笑死過去。金吒聽着木吒的笑聲,重重歎了口氣。他的兩個弟弟,沒一個省心的。一個山崖自缢,一個...
思及此,金吒默默看向了木吒。
“其實我倒挺認同那小女妖的提議。”
金吒低眉,深深瞧着下方的雲蓮,忽地說道。
“?”木吒聽此,原本的笑聲戛然而止。站直了身,看向金吒的目光中滿是困惑怪異。可很快,金吒後面的話,便讓他即将出口的懷疑不解咽了回去。
“哪吒此生,不得犯殺戒。即便作為雲蓮轉世,他殺性也仍在。他手上不得沾染哪怕一丁點血。對于這樣的他,或許能夠有人一直常伴他身側,護佑着他。倒也不失為一件壞事。”
“呵...”耳邊聽着金吒的話,木吒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我始終不理解,太乙真人是怎麼想的。他天性便惡,即便轉世作為雲蓮。也收斂不了多少,為人處世仍是一副傲慢姿态。前世作為哪吒的他,更是惡毒狂妄至極。随心所欲,這便是哪吒。不曾想,為了煉化他天生的殺性。太乙真人竟想出了投胎轉世這一法子。”
“據說,十幾年前。還有一人,也投胎了。其目的同咱們一般。隻是他不為曆練,隻為借曆劫之法,重新複活。”金吒說道。
“?!”木吒驚愕,說道:“這不就和咱們一樣了嗎?”
金吒點頭,接着也不打算再繼續此話題了。隻是手上變化出法寶混天绫,朝下方地面之上的兩人看去:“一旦靠近哪吒廟,他的記憶也會漸漸恢複。或許是時候,該歸還寶物了。否則混天绫總是迫不及待想回歸主人身側,我也實在保管不下去了。”
“明明就是嫌麻煩。”
木吒在旁不禁小聲吐槽道。
“... ...”
金吒無言,隻是眯起眼,扭頭瞪了一眼木吒。
傍晚時分,當火堆旁的兩人吵累了。便不約先後靠樹休息了。夢瑤沒有去馬車中叨擾雲雪,反倒是主動留下陪同雲蓮。
畢竟她想,作為老大。
她哪有讓小弟獨自守夜的道理?
雲蓮沒有管她自封為他老大,畢竟他想。應當攔不住...
隻不過,在傍晚時分,衆人均睡去後,他做了一個夢...
一個噩夢...
夢中,他仍還是他。隻不過,不喚雲蓮。也沒有姐姐,反倒是有兩個哥哥。而爹娘。也并非是如今一向寵愛自己的雲家爹娘。
夢中,他父親姓李,而他則高舉着劍,竟要殺他。
“你這個孽障,看你都做了什麼好事!你殺了龍王的兒子,你将我們李家置于何地?!你将整個陳塘關百姓置于何地?!”
“有本事,你便殺了我!”他怒目瞪着父親,看向他手中鋒利的劍,嘴邊勾起一抹輕蔑挑釁的弧度,繼續道:“我不但扒了他的龍鱗,我還抽了他的龍筋。我就是殺他了,怎麼樣?”
話語間‘雲蓮’低眸瞥了眼父親腰帶,嘴角笑意更加,嘴中吐露的話語,更是自幼到大他未曾設想過的惡毒。
“我把那龍的龍筋,制成了腰帶。它就是你腰間帶着的這一條。如今你舉着劍對準我,穿着這條我贈予你的腰帶,說要殺我?”
“哈哈——”
在一聲聲刺耳的笑聲中,形似透明的雲蓮見此一幕,瞳孔地震。他滿眼驚愕地看向那個同樣身着朱紅袍子的自己。
内心唯有一句話。
此人,絕不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