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分别各着一青一黃的袍子。隻是二人身形透明,早便提前在自身身上施加了隐身術法。其中,那名青袍的青年,望着下方的一身朱紅的少年。瞧着他們姐弟和睦的景象,竟不禁重重歎了口氣,眉宇之間,也是盡顯無奈愁色。
身旁黃袍的青年,不解看向他,問:“...你歎什麼氣?”
沉吟半響,直至目睹下方姐弟倆,青袍青年不禁再度歎了一口氣,雙腳盤旋,單手撐着下巴,面容既無奈又頗有些愁苦的味道,嘴邊答道:“羨慕。”
隔日,客棧内。晨間,紅孩兒早早便闖入夢瑤所在的客房。
“昨兒個我向這家客棧的掌櫃打聽到,說這附近有一家武館館主,今兒打算為女比武招親。小妹快醒醒,哥哥帶你去瞧瞧熱鬧。”紅孩兒面帶笑意,逐步走向那被子鼓起的床榻,嘴邊不停道:“我同你說,待會兒咱們去,應能瞧見凡間精彩的擂台比武。可好看——”
“了...”
當紅孩兒走至床側,掀開那鼓起的被子時。他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隻見被子下面蓋着的,并不是他的小妹瑤兒。而是....兩個枕頭...
對,沒錯。就是枕頭。
“... ...”
紅孩兒眨眼,呆滞瞧了空空的床一眼。接着,緊抿着唇,臉色逐漸黑了下來。捏着拳,幾乎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憤憤擠出了三字:“夢...瑤兒!”
晨間陽光正好,難得起了個早。溜出客棧的夢瑤,獨自走在街頭,伸了個懶腰。視線掃過四周景色。晨間的凡間街市,她滿眼盡顯新奇。走至一處包子攤位,本想先行買個包子解解饞。
誰想腳下才剛靠近,那個香噴噴的包子攤。當即便聽見一旁,剛買了包子兩位食客的交談,很快吸引了她的好奇注意。
“城外那座廟,你去過沒?”兩名早起的嬸子,先後從老闆手中接過包子,随即付錢。停駐于攤位前,不禁談道。
被問之人,挑眉奇怪道:“什麼廟?”
“哎。這十裡八外,近年來挺出名的那個。據說可靈驗了,我們街那個老瘸子,年輕時右腳落下了病根。常年瘸着一條腿走路,這不上個月。他聽說,咱們城外有一座山間,有個十分靈驗的廟。于是便托人捎帶上他,去向那廟中神仙虔誠拜了拜。才不到半月,那腳就好了大半!昨兒我才撞見那老瘸子,竟是平日拄着的那根拐杖也給丢了!”
“竟有這等奇事?”聽着從老闆那接過包子,掏出銀兩付錢,驚詫着連忙道:“快說快說,到底什麼廟!哪日我也要去瞧瞧!”
“就在咱們城外,東面那個山頭。那廟中神仙,好似叫——”兩人齊齊轉身,臨走之刻,終于說道:“唉!我想起來了。哪吒,沒錯就是哪吒。那廟啊,就叫哪吒廟!”
“... ...”目送兩位嬸子離去,夢瑤眨眼。先是愣了半會,随即面上當即洋溢起驚喜的笑。可不等她反應,包子攤前的老闆,嫌她站在攤前礙事,拉着張臉不耐問道:“小姑娘,你站這好半會兒了。到底買不買啊?”
“?”回過神,這才留意到,攤位前老闆已然生怒了。于是夢瑤連忙點頭,從腰間取下昨兒紅孩兒分給自己的錢袋,從中拿出幾個銅闆,道:“買。兩個包子,要肉餡的。”
收到肉包後,夢瑤邊走邊吃。腦海中仍是方才兩位嬸子的對話,嘴邊不由喃喃道:“哪吒廟...”
嗯,她想去。
内心作出決定,說時遲那時快,她當即原路返回。決定去尋紅孩兒。
隻是事情發展,往往不可能如她的意...
“不行。”客棧内,兄妹二人位于客房之内。紅孩兒雙手環胸。仍在為清早的事,生着悶氣。因而此刻面對小妹,他竟是連個好臉色也沒有。
“?”聽了這句‘不行’,夢瑤當即不滿皺眉,反駁道:“憑什麼?我想去。”
見夢瑤态度,紅孩兒放下環抱的雙手。頗有些無奈煩躁地摸了摸後頸,單手叉着腰,态度堅決道:“不行就不行。那有什麼好玩的,随我一道去看武館比武招親。不比去那廟中有趣?”
談起這個,夢瑤便怒了,對着紅孩兒拔高音調,道:“什麼比武招親,哥哥明明就是想去看那正招夫婿的美人!”
“... ...”紅孩兒無言,似被說中了心思般,捂嘴輕咳以掩飾尴尬。但下一刻,又立即擺出一副兄長的姿态,嚴肅道:“可就算是去看凡人比武,也好過去什麼破廟吧。再說了,瑤兒你可莫忘了,咱們都是妖。去那勞什子的破廟作甚?咱們兄妹修為道行才多少,你是嫌命長了,還是找死呢?”
“你怕有神仙的顯靈,将你擒了去?那廟中,供得又不是真神仙。怕什麼?”想到兩位嬸子所談及的‘哪吒’,對于兄長所表現出的堅決态度,夢瑤冷哼一聲,随即别過頭。
“凡在人間搭建廟宇,塑有金身。受凡人供奉信仰,享受人間百姓香火者,則為神。這道理,你這笨腦瓜竟不知?況且,我何時說過我怕了?那種地方,本就無趣。去那作甚。”紅孩兒蹙眉,被小妹氣得啧了一聲,放下叉腰的手,再次試圖勸小妹,道:“那種破廟,建于山間。周邊沒有繁華熱鬧的集市,除了山,便是樹。有什麼意思?”
“... ...”
顯然,紅孩兒不可能會答應帶她去的。
既然他不同她去,那她就自己想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