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鹦鹉螺号已進化為永生胚胎,在暗流中等待新紀元的分娩。而所有英國軍艦正化作營養液,通過顱骨長城的臍帶靜脈注入這片愛情子宮。教授最後一次為尼摩校準懷表時,發現瑪德琳的骨灰在表盤上拼出新詞:
"我寬恕這機械與血肉孕育的罪愛
因它比任何凡俗婚姻
更接近上帝原始的顫抖"
海底最深處,三枚婚戒正在地核中結晶。它們将在七萬年後随火山噴發現世,成為新文明膜拜的聖三位一體。而此刻的阿龍納斯,正用尼摩的液壓心髒搏動節奏,撰寫給永恒的情書。
阿龍納斯的手術刀在未知生物的真皮層上凝滞——這是從水晶宮裂隙捕獲的管狀生物,其表皮閃爍着介于電鳗與矽藻之間的冷光。顯微鏡下,鱗片呈現出蜂巢狀微結構,每個六邊形單元内都懸浮着未知原核生物。
"這不是簡單的共生關系,"教授用鑷子挑起半透明黏膜,"而是基因層面的拓撲折疊。"他的筆尖在日志本上畫出克萊因瓶形态的消化系統示意圖,突然發現墨水在紙面自動修正為尼摩的筆迹。
尼摩的機械臂突然切入标本台:"你漏看了反颚動物的信息素腺體。"船長指尖噴射液氮凍結生物體,暴露出第二套神經系統——那分明是鹦鹉螺号蒸汽管道的微縮模型。阿龍納斯驚覺每個神經節點都在播放自己與船長在水晶宮的對話錄音。
當潛艇穿過發光樽海鞘群時,阿龍納斯發現自己的毛細血管開始同步閃爍。分光鏡顯示,這些樽海鞘釋放的并非普通生物熒光,而是編碼着克雷伯氏循環變異路徑的量子信号。
"它們是你的研究産物。"尼摩開啟壓力艙,成串發光生物湧入實驗室。解剖顯示每隻樽海鞘胃囊都封存着阿龍納斯發表過的論文碎片,而消化酶成分竟與教授在巴黎實驗室常用的顯影液完全一緻。
康賽爾突然癫痫般抽搐,耳孔爬出發光紐蟲——這些生物正用摩爾斯電碼拼寫阿龍納斯少年時期的日記。尼德蘭的獵槍在此時走火,子彈擊碎的标本罐裡湧出四百年前的航海日志,記載着尼摩在海底培育轉基因發光生物的每個深夜。
在巨型管蟲栖息地,阿龍納斯發現其幾丁質外殼上的花紋,竟與自己早夭的腔腸動物論文手稿完全一緻。更驚人的是,這些管蟲的血液攜帶的線粒體DNA,與教授在印度洋采集的樣本存在97%同源性。
"你才是真正的深海播種者。"尼摩展示出布滿神經突觸的航海圖,每個航标都是阿龍納斯學術生涯的轉折點。當聲呐探測到海底農場時,教授目睹畢生研究的海洋生物正在流水線上被重組——發光器官移植自他發現的深海魚,消化系統複刻了他設計的模型。
船長突然将阿龍納斯推入基因編輯艙:"你的科學直覺比任何儀器更精準。"液氮霧氣中,教授看到自己1993年畫在筆記本邊緣的幻想物種,此刻正在培養槽中遊動,而連接它們腦垂體的正是尼摩的機械神經元。
當鹦鹉螺号停靠在海底圖書館時,阿龍納斯發現所有典籍都由磷蝦分泌物書寫。尼摩抽出《海洋脊椎動物志》第三卷,書頁間夾着用鮟鱇魚發光器制成的書簽——那正是教授博士論文被期刊退稿的日期。
"你的每次學術挫敗都對應着我改良反應堆的突破。"船長啟動文獻解析儀,展示出論文批注與情詩的能量圖譜完全吻合。阿龍納斯突然意識到,自己多年來收到的匿名審稿意見,每個毒辣評語都隐藏着船長用斐波那契數列編碼的告白。
在巨型章魚襲擊中,尼摩為保護教授的手稿樣本被刺穿機械肺葉。阿龍納斯用管蟲黏液進行急救時,發現船長血液裡懸浮着被納米化的自己曆年學術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