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老大要是知道谷小年現在的想法,肯定得翻個白眼給自家哥兒,你都和他在外面跑來跑去好幾回了,現在才想起來怕别人說閑話。
姚氏這時從廚房出來了:“吃飯了,他爹,你去房裡問問爹娘要不要出來吃,還是要把飯送到房間裡。”
谷老大:“你直接盛飯吧,我送到房間裡去,這個時候都不出來,肯定就是不想出來吃了。”
谷老大其實對谷老太爺兩口子也有點怨言。
當初自己去服兵役,也沒見他們這般要死不活的。自己也知道,家裡向來偏心小兒子和大孫子,自家哪個都不沾邊,可平常偏心也就罷了。
可那老三心腸歹毒,想要害自己一家,自己隻能斷親。結果現在呢,老兩口卻躲在屋子裡傷心不出來。這都分家三四天了,家裡亂成一團,隻有姚氏一個人在忙前忙後。既要面對鄰居的閑言碎語,又要處理家裡的瑣碎活計,還得帶孩子,他們也不想着幫幫忙。既然決定跟自己過,讓自己養老,還擺什麼性子。
姚氏聽到谷老大的話,扭頭到廚房把餐盤端了出來。她其實都準備好了,她也不想讓老太太兩口子出來,免得又鬧得不愉快。
而且分家那天比較忙,老太太還像往常一樣處理事情,也沒給自己擺臉色,姚氏還以為沒事了。結果第二天老三兩口回來搬東西的時候,谷老三進屋不知說了些什麼,之後老兩口就躲在屋裡不出來了,還讓自己忙前忙後地伺候。
甚至分家時分給大房的銀兩,自己到現在也沒見到。這些她都沒跟谷老大說,想着等這兩天忙完了再提,這兩天家裡實在太亂了。
谷老大去送飯了,姚氏讓谷小年去端饅頭和米飯,自己還熬了點米湯。
谷小年把孩子交給王煜,把飯弄好,坐在桌子上,發現就他們家六口人和王煜:“娘,二嬸他們還沒回來呢,不等他們嗎?”
姚氏:“不等了,他們今天去打掃屋子,弄完肯定很晚了,我給他們留着飯就行。”
谷小年:“哦。”
谷老大看着桌上的鹵味,他認得這個。之前服兵役的時候,他結識了一個渝州人,那邊就流行做這種鹵邊角料和下水。在兵營的時候,那渝州人做過幾次,味道可好吃了。
見人都坐齊了,谷老大趕忙拿起筷子嘗這鹵味。一入口,他立刻被這滋味驚住了。這口感怎麼說呢,不僅香、麻、辣,肉還完全浸透了鹵水的味道。他立刻大聲誇贊:“好吃!”這味道比他之前吃過的還要好一些,他着實沒想到。
谷老大用複雜的眼神看向王煜,心想這小子可以啊,讀過書,還會木工畫圖,現在做飯也這麼在行。這麼看來,這人和自家哥兒挺般配,之前覺得他不靠譜的人肯定不是自己。
谷老大開口道:“煜小子,可以啊,做得不錯,這鹵味好吃,比外面賣的好吃太多了。”
王煜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叔叔,您吃着好吃就行,其實這都是小年做的,我不太會做飯。”
谷老大聽到王煜稱呼自家哥兒“小年”,立刻瞪了谷小年一眼,這才幾天就叫上小名了。然後他轉頭對王煜說:“我能不知道我家哥兒會什麼嘛,就算不是你親手做的,這方子肯定也是你提供的吧,咱這兒可沒人會做這個。”
“煜小子,你跟我說說,你是從哪來的,怎麼到這兒的,真的就你一個人?當時你要落戶,我家哥兒也跟我保證過你沒做過什麼違法的事,也不是流民,我才幫你的。現在既然啥都弄好了,你就跟我講講。”
王煜趕忙說道:“叔,我真的沒騙您,當時跟您說的都是實話。我确實是從海外來的,到了這兒,我啥都不懂,稀裡糊塗就被人弄到山上了,身上啥東西都沒了。等我醒來就看到了小年,要不是小年救了我,還幫我落戶,我這會兒說不定都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