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虛也好,自卑也罷,燚貝沒站住,又向後踉跄了一步,好在身後陳爾扶住了她。
燚貝整理好情緒,禮貌地微笑着與他打招呼:“易老師好。”
易行辰沒任何回應,且錯身路過她,留給她一個潇灑的背影。
也是,點頭之交是這樣的,不用刻意打招呼。
易行辰身後跟着個女孩兒,快走兩步追上他。
“你等等我。”
她追上了他,拉住了他的袖子。
她身上的粉色馬甲幾乎與易行辰身上那件粉色西裝融為一體。
她問他,“眉釘好帥,我也去搞一個,好不好看?”
他說:“好看。”
*
一直到演唱會開始,那兩件粉色衣服還在燚貝腦袋裡不停的晃。
那個女孩兒有着淺茶的長卷發,最上鏡的鵝蛋臉,眉眼間有燚貝沒有的少女純真。一側耳朵上是誇張的跳色耳飾,她舉手投足間有着未曾被糾正規訓的野生茂盛的美麗,像一支美麗而叛逆的玫瑰。
所有這些都是燚貝沒有的。那是隻有幸福小孩兒才有的特質,可以暢所欲言地表達自己的情緒,可以自信展示自己的美好,接受所有豔羨的目光。
此刻那女孩就坐在她正前方,坦然大方地接受包括燚貝在内所有人的目光洗禮。
她真的在自己眉上貼上一顆眉釘,心滿意足地自拍向人展示她的戰利品。
可她的戰利品又何止一顆眉釘。
燚貝強迫自己别過臉,專心緻志在舞台上,下一個節目是陳爾的solo舞台,她答應了替他拍直拍。
——
舞台燈光齊刷刷點亮,陳爾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西裝,坐在舞台正中央的沙發上,手上端着一杯酒。
前奏結束,他放下酒杯站起身,舉起手中話筒開唱,一邊唱一邊随着音樂舞動,看似漫不經心随便扭扭,實則舞感十足。
歌曲進入高潮,他開始向後走,舞台一側立着一個被黑布遮住的物體。黑布揭開是個金屬鳥籠,早早安排好的驚喜女嘉賓從籠子内走出,他邀請她共舞。
接下來是一段兩個人近距離貼身熱舞,惹得台下粉絲尖叫連連。
音樂停止,舞蹈結束,ending pose是他挑起她的下巴。
一切都很順利,兩個人也正要退場。
突然,舞台中央的升降台快速降落,女嘉賓一個沒注意摔了下去。陳爾想拉她,但已然來不及,兩個人一起摔了下去。
“啊!陳爾!”
“哥哥!”
……
粉絲顯然也都看見了,台下觀衆再一次沸騰。不知誰起頭喊了“倒閉”,于是所有人都開始喊。
“倒閉。”
“宙尋倒閉。”
燚貝顧不得别的,立刻趕到後台。鋼架搭成通道四通八達,燚貝并不知道方向,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找人群聚集處。
正跑着腳下沒留意,絆了一下,以為鐵定要摔了,本能護住臉。
還沒倒下,肩頭被人穩穩按住了。
粉色外套,是易行辰。
意識到這點,燚貝後退兩步與他保持距離。
她的閃躲落在易行辰眼裡像是一種無聲地抗拒。
易行辰:“别慌,他沒事,已經去休息室處理了。”
燚貝點點頭,“謝謝。”轉身便要走,手臂卻被身邊這人拉住了。
易行辰擰着眉問她:“我最近有得罪你嗎?”
?
燚貝的眉也擰在了一起。
他在這裝什麼呢?
是他說的不熟,剛剛在休息室也是他先不搭理她的。而且,燚貝又想起了那個女孩。既然已經有了心儀的對象,何必又來招惹她?
渣男!
燚貝有太多沒有立場發洩的怨氣,忍到最後撇撇嘴說了句沒來由的鬼話。
“沒什麼,單純讨厭粉色,看着像隻招蜂引蝶的花孔雀。”
一邊說一邊用眼睛上下打量易行辰,最後還剜了他一眼。
什麼?
易行辰又一次被她氣笑了,随機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粉色外套,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也沒來由的說了句鬼話。
“怎麼,比戴眉釘的還像嗎?”
啥?
燚貝沒聽懂,以為他在胡扯,甩開了他的手。
“聽不懂,先走了。”然後腳底抹油跑向休息室。
于是,演唱會末尾某人脫掉了那件粉色外套,穿一件老頭兒背心便上台了。
常年健身讓他的肩膀和背肌結實健碩,流暢的肌肉線條昭示着男性荷爾蒙與性/張力。
台下粉絲已經完全瘋狂,尖叫聲幾乎要把場館掀個面。
隻可惜是抛媚眼給瞎子看,因為燚貝從進休息室就沒再出來。
跟陳爾搭檔的女嘉賓摔傷了腿,無法繼續明天的舞台。趕鴨子上架,燚貝成了替補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