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手握匕首,正準備自殺,但心有不甘道:“燕子龍滅了我全族,讓我連家人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難道這樣就死去,天無絕人之路,隻要我還活着,我定要滅了燕氏滿門。”
“當妓女又如何,總有一天,我會站在燕子龍的面前,親手殺了他,為我的族人,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報仇。”
她瘋笑道,“秦子衿心已死,空有一具皮囊,滅族之仇,不共戴天,燕子龍,我遲早,會讓你付出代價。”
醉生樓是京城最有名的花樓,裡面的女子多才多藝,她們舞姿優雅,還略通文墨。除了一些官員之外,還是一些文人墨客的消遣之地。
聽聞背後的主子,是宮裡手握大權的貴人,所以,醉生樓裡的姑娘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子,她們之中很多曾經都是官宦人家出身,隻因犯了事,被抄家,才被充當官妓。進入醉生樓的女子,終身都不得離開,除非死。
有些官員就是喜歡尋找那些官妓,一是為了滿足他那脆弱的自尊心,二是作為男人的尊嚴,以前因她們身居高位,對她們俯首稱臣,而現在,她們低落到了塵埃,花錢就可随意擺弄。
醉生樓曾經就出現過一位郡主,因叛國獲罪,後來許多人慕名而來,導緻那位郡主最後不堪其辱,上吊身亡。
懷王摟着一名舞姬,笑着從前面走來,子衿覺得眼熟,正準備回避,豈料,懷王推開了那名舞姬,快步向前,拉住子衿的手臂,把她圈在其中,笑道:“這不是王後麼,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
他歎道:“沒想到王兄這麼狠心,女人,天生就應該用來呵護,怎麼可以這樣對待?”
秦子衿淡淡掃了一眼懷王,道:“公子認錯人了,我叫冷玉,不是公子口中的什麼王後,還請公子放開手。”
懷王冷笑道:“放開,這醉生樓開門做生意,做的就是這買賣,今日,我買了你,你好好服侍我就行。”
秦子衿木無表情,譏諷道:“懷王此行目的就是為了嘲笑我愚蠢麼,笑我當初選擇了你王兄而沒有選你麼。”
“不。”懷王道:“本王此行來的目的是為了找你合作的。”
秦子衿好奇道:“合作,我這殘花敗柳,一無權勢,二無錢财,你和我合作,豈不吃虧。”
懷王道:“本王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你難道不想複仇麼,王兄可是殺了你全族,你不恨麼,奧,對了,還有你那一雙可憐的兒女,他們就那樣,被草席一裹,扔到了亂葬崗。”
秦子衿痛心道:“你說,他們被扔到亂葬崗。”她知道燕子龍薄情,但沒想到,對自己的親子女也是這樣的無情,那幾年的溫情,全都是假的,他是演戲。
懷王道:“怎麼樣,隻有我,才能助你脫離苦海,助你複仇,殺了他,殺了他。”
秦子衿斜看了一眼懷王,道:“你想要什麼。”
懷王笑道:“不管我想要什麼,但你别無選擇,你隻能依靠我。”
秦子衿大笑,道:“對,我無路可走,但,你也絕不可能是我的依靠,不過,我願意出賣自己的靈魂,心甘情願替你做事,隻要能殺了燕子龍,做什麼都可以。”
懷王遞給秦子衿一個瓷瓶,道:“這是奇毒,中毒者,将無藥可解,我要你幫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一個頭戴銀色面具的男子下毒。”
秦子衿疑問道:“頭戴銀色面具的男子,我去哪裡找。”
懷王道:“他今晚就會來包養你,他是我王兄的人,就是來折磨你的。”
秦子衿冷笑道:“哼,燕子龍的人,怎麼,我人都在醉生樓了,他還是不會放過我,也是,他不是想讓我生不如死的活着麼。”她又道:“放心吧。”
衆人皆醉,可秦子衿卻無比清醒,那些刻在骨子的痛,族人的死亡,每天都在眼前晃動,仇恨,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勇氣。她成為了懷王的細作,她仔細的觀察着每一個來來往往走進這裡的人,隻要對懷王不利的,都會被鏟除。
懷王說的沒有錯,那天之後,有位頭戴銀色面具的男人,為她黃金萬兩,直接包養了她。秦子衿很好奇,既然把她送到了這醉生樓,為的不就是讓她接客,看她落魄的慘樣,但為何燕子龍還要派個人來,阻止,也許,懷王說的對,名為阻止,實為監視,囚禁吧。
那位頭戴銀色面具的男人很是神秘,秦子衿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哪怕是睡覺的時候,他都是帶着這具面具。而且,他對待秦子衿有的時候很粗暴,有的時候很溫柔,陰晴不定,也不知是不是種錯覺,秦子衿總覺得這個人很熟悉,但又說不出來。
她把懷王給她的毒下給了那位頭戴銀色面具的男人,但幾個月觀察下來,那個男人并無中毒的迹象,也許那不是什麼奇毒吧,也許懷王隻是試探她的真心吧,所以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一年以後,懷王給秦子衿下了一道命令,要秦子衿假死。
在醉生樓這一年,秦子衿學會了如何看别人的臉色,學會了舞姬如何取悅男人,她把自己跌入塵埃,懷王看到秦子衿的時候,都對眼前之人大為吃驚,這,是他所認識的王後麼,一臉的魅惑像。
懷王笑道:“花樓生活一年,果真是越來越有魅力了,你覺得王兄再次看到你這張臉,還會認出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