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竟知道,她是去的屏山!
嬴晏小聲交代完,定定看着女兒,摸了摸她的頭。
“萬事以安全為先,剩下的,娘會幫你一起打算。”
嬴煦點點頭,攥緊了拳頭。
紙條上多是些娘常吃的藥,想起娘的病,嬴煦心中更多了分焦躁。
待嬴煦身影遠去,嬴晏在原地默默看了許久,才走回房中,看着自己取出的一物發愣。
嬴劭也起來了,見她将舊物擺在桌上,有些吃驚:“晏兒,這是?”
嬴晏苦笑一聲,低聲道:“這琅岩看來也并不如我們想的太平。
“要為了阿煦……為了咱們一家,恐怕得早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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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一道身影快速掠進屏山之中。
有同樣前來獵妖獸的修士看到了這抹身影,眼中一時流出疑惑之色。
那人氣息薄弱,叫他有些摸不準修為境界,但看其身形年紀,應當不大……竟然,就敢這麼獨自朝山中去?
看着對方堅定朝着山腹而去的背影,修士眼中閃過抹暗色,糾結了一瞬,卻終究是沒跟上去。
山腹之中,除去黑市,其他地方,他們這些煉氣初期的小修士,不敢涉足。
莫說高出一個小境界了,就算是同階修為的妖獸,也足以叫他們沒命。
那氣息不顯的人也不知是不是有何依仗,才貿然進山。也說不定,察覺不到修為,是因為對方實力遠高于他。
想到這,這修士卻又哂笑一聲,搖了搖頭。
那般年輕的身影,怎可能修為遠勝于他?隻怕是有什麼奇寶在身,這才無所畏懼吧。
嬴煦對身後發生的事毫不關心,隻一路謹慎地盯着周圍動靜,朝山中去。
既已和娘說開,她便也不再需趕着時間回家。是以,今日她打算在朝山深處走走。
回憶了一番花二十靈石購得的地圖,嬴煦忍住心疼,朝着有五鬼豬的方向而去。
五鬼豬價格不錯,且她交手過一次,比較熟悉。
前幾日她碰到的,不過是偶然的一隻。看地圖所記,這五鬼豬的聚集地在稍微更朝深處些。
若能尋得其領地,獵殺便方便許多,她能更快掙得靈石,去換聚靈丹。
目光凝了凝,嬴煦越過平日走到最深之處,朝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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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處一片空地旁,窸窣聲響中,一隻壯碩的五鬼豬擡頭側耳聽了聽,見周邊無甚異動,複又低下頭去,繼續啃食藤藤草。
嬴煦藏身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看着視線裡那埋頭苦吃的身影,心裡思索着偷襲制勝的可能性。
五鬼豬身形不算大,與普通家豬差不多。僅論體型,還比不上煉氣三層的金鑼蛛。
但這隻是貨真價實的煉氣四層,背上粗黑皮膚中,五張鬼臉似的花紋白得發亮,昭示着它的年輕力盛。
嬴煦觀察了一會兒,見它放下心來似在專心吃草,便無聲祭出白毫刺握緊。
“噗”一聲破空之響,嬴煦猝然竄出,直直朝着那五鬼豬身後刺去!
“吼!”
那五鬼豬反應極快,嬴煦還未到前,就見它猛一轉身,咆哮着豎起獠牙朝她而來。
然而這一擊卻落了空——電光火石間,嬴煦一個旋身躲開獠牙,左手中兩枚水箭瞬時激發,紮向迎來的五鬼豬,狠狠貫入兩隻眼中!
凄厲的長吼在山間響起,激起一片飛鳥。
不給它反應時間,嬴煦右手持着白毫刺回身刺向其後腿,打斷它瘋狂沖擊的動作。
巨大水刃漸漸凝成,這一擊,就将斬斷它的脖子,徹底結束這場戰鬥。
“吼!”
突然襲來的腥風打斷了嬴煦。
察覺到背後氣息,嬴煦一驚,急忙閃身。未能使出的水刃順勢劈向來者。卻被扭頭躲開。
嬴煦看着眼前畫面,心中一凜——
竟然,還有一隻。
那瞎了雙眼的五鬼豬察覺到同伴來臨,有了底氣,更是怒不可遏。嚎叫一聲,便前肢一跺,霎時嬴煦腦中一痛,見那五鬼豬身上花紋流動,白霧湧起,心知不妙。
這五鬼豬若使出天賦技,她就劣勢了。
水牆霎時出現,阻擋了另一隻五鬼豬的沖擊,嬴煦持着白毫刺再度向那瞎眼豬刺去!
她的劍法自不比劍修,但也不是白練的。這取自煉氣四層白毫的尖刺堅硬鋒利無比,她已用得順手。此刻更是靈力灌注其上,但求一擊斃命!
“吼!”
身側一痛,嬴煦一擊刺歪,将那五鬼豬臉皮紮出個碩大的血窟窿,卻沒要了它的命,反叫其更加狂躁。
那刺穿了水牆的五鬼豬也不甘示弱,憤恨地盯着嬴煦,霎時也背上灰霧湧起,鬼面似的黑影無風而動,朝嬴煦襲來。
心中一咯噔,嬴煦心道不妙,瞬間收起攻勢,疾速朝身後林中掠去。
剛那一擊叫她發現不對,那本以為瞎了雙眼的五鬼豬一隻眼還能看見些許。
如今對上兩隻要跟她拼命的五鬼豬,她有些遲疑,幹脆先閃身離去。
但嬴煦顯然低估了那五鬼豬對她的恨意。明明察覺到她的修為高上一分,但那兩隻五鬼豬眼中噙着怒火,直沖沖朝她追來。
奔出幾裡,見那兩隻緊追不舍,嬴煦心中無奈,看力氣也恢複了幾分,幹脆轉身停下,再度迎戰。
灰霧撞上水牆,嬴煦數枚水箭齊發,霎時穿過水牆射向兩隻妖獸。
這一擊始料不及,叫兩隻五鬼豬都中了數箭,頓時血流如注。
水牆散去,後面的灰衣少年面色堅定,眼含狠厲。
今日,她就要試試,能不能同時斬殺兩隻煉氣四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