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雜亂堆砌在腦海裡,宜程頌隻覺得陣陣心煩。
時至今日她仍舊不明白,當初的自己到底怎麼吸引到了雲九纾,能叫人對自己緊盯不放。
那麼現在的自己又缺少了什麼,為什麼就是勾引不起雲九纾的興趣。
正當宜程頌覺得自己要被這些問題給煩到失控的時候,休息室的門終于被推開了。
幾乎是瞬間,宜程頌就睜開了眼睛,略帶有幾分期盼着望過去。
“你們回去吧。”來傳話的服務生打量了一圈樂隊幾人,清清嗓子:“我們老闆說今天不用演出,但是錢照樣給。”
平白在休息室裡浪費整個下午的樂隊幾人沒講話,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
可那個來傳話的服務生卻隻是淡淡掃了一圈她們,伸出手指過去:“我們老闆說,這個人以後不要來了,你的形象影響店裡的風格。”
被指中的人擡起眼,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憑什麼?”瞧着那手指的方向,盒子徹底忍不住:“你們哪個老闆說的?昨晚上明明是九老闆親口許諾的,現在又多出哪個老闆反對?”
“這我就不知道了。”服務生聳了聳肩:“我就是個傳話的,哪曉得老闆的心思?”
她話講得輕飄飄,手裡拿着一沓子紙币,敷衍地甩啊甩。
“你好,”湯湯閉了閉眼睛壓下不悅,站起身說:“是這樣的,合作是跟九老闆說好的,現在這......”
“哎呀我哪知道?”服務生有些不耐煩,将手裡的錢甩一般揚出去:“沒叫你們演出還給錢,那就快拿了走人就是,别浪費我時間。”
她這不耐煩的态度成了情緒最後一絲引爆點。
盒子上去劈手奪過那錢,冷笑道:“是嗎?那你跟你老闆說,希望以後每天都這樣輕松給我們錢。”
休息室裡的氣氛焦灼起來,宜程頌看着那直指自己的手,打了手語問為什麼。
自從開始扮演聾啞人後,宜程頌愈發意識到這些群體的艱難。
聲音是最能奪注意力的,可偏偏她隻能用手語詢問。
若是旁人不想看,任憑你将手語打得再激烈,也毫無辦法。
就像此刻。
才剛接到靠近雲九纾的任務,才剛有了可以靠近雲九纾的機會。
卻被輕飄飄一句話給否掉。
那個服務生不再多糾纏,嫌棄地切了聲就走。
休息室裡再次隻剩下她們幾人,盒子将錢遞給湯湯,罵罵咧咧道:“她們憑什麼?說句不吹牛的,但凡是聽了我們演出的酒館,都會指名要我們阿辭,她們憑什麼?”
夏樹有些心疼地瞧着阿辭,轉臉問湯湯:“那咱們怎麼辦?”
拿着錢的湯湯第一次沒有着急清點,而是滿臉嚴肅着問:“阿辭,你是不是跟這個老闆有過節?”
沒想到問題會落到自己身上,宜程頌眨了眨眼睛,手語懸在空中,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算過節嗎?
應該不是吧,可是如果不是過節,那麼三年前跟雲九纾的那一段,又該叫什麼呢?
“沒有。”
宜程頌再三思慮,還是搖了搖頭,比着手語回答:“我沒見過這個老闆。”
看着她的答案,湯湯若有所思地抿起唇,沒有回答。
“湯湯你這就有點過分了啊,”看懂阿辭手語的盒子幫腔道:“那個老闆一視同仁的針對我們每個人,怎麼光問阿辭,再說了,阿辭這好脾氣哪裡會跟人有過節?”
氣氛眼看着凝重起來,夏樹拍了把盒子的背,“那你少說幾句。”
問完那句話的湯湯再也不開口,隻是抿着唇沉眸看着阿辭。
“走吧,”宜程頌擡起眼,坦蕩迎着湯湯的審視,比着手語道:“回家。”
......
......
“還是家裡舒服啊。”發出這聲喟歎的人悠閑地翻了個身,慢吞吞坐起來。
托這場宿醉的福。
已經連軸在各大酒局裡轉了半個月的雲九纾終于有了休息日。
一覺睡到天黑透,雲九纾才終于覺得身體裡的酒徹底醒了,瞧着空空蕩蕩的房間,那句自說自話的聲音很快散去。
手機信息早已經99+,但雲九纾懶得去管。
既然是休息日,那就好好放松放松吧。
低頭看着自己平坦小腹,好像有一陣沒進行身材管理了。
為了滿櫃子旗袍和即将到來的夏天,雲九纾沒有猶豫地爬起身換了套舒服衣服,洗漱完就下了樓。
店内生意如往常一樣,有雲潇管理,雲九纾幾乎不用操什麼心。
随意叮囑了兩句,雲九纾就走出了店。
雲南的夜生活很豐富,雖然快零點了,但街頭的酒館燒烤攤上依舊人滿為患。
鮮少這個點出門不是為了應酬,雲九纾穿着她的短袖短裙,決定體驗一把老太遛彎的快樂。
可就在她剛出店門沒多久,總覺得身後有雙眼睛。
正陰沉沉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