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來這裡是找虞仙人有正經事的,她要定制一條旗袍,為兩個月後虞老夫人的七十歲大壽做準備。
虞仙人忽然想到什麼,重新掉了個頭往樓梯上走,回頭對虞歲說了句“稍等”。
轉頭叫住徐霁:“你等我一下,有個東西忘記給你了,等我找一下。”
駐足停留的時間間隙,徐霁在虞仙人招待客人的布藝沙發上坐下等候,虞歲則坐在另一邊斜對角。
店裡面積本來就不大,沙發就占了小小的一角,兩人之間的距離雖然已經是直線距離最長,卻依舊好像面對面似的。
虞歲本就對徐霁無感,可能是無名婚約取消的緣故,說話更是懶得維持形象,徐霁亦然。
她的目光掠過徐霁手上還拿着的花色香包,聞到一股玫瑰花的香氣,腦海裡閃過那天在鹭洲影視基地遇到的女生,沒忍住撇了撇嘴。
虞歲:“送給那姑娘的?”
徐霁掀起眼皮,發出一個“嗯”的音節。
他這副高冷矜持的臭屁模樣能追到女孩子就怪了。算了,看在他們有過合作的關系上,她就拉他一把。
虞歲突然歪頭露出一個友好的笑,“把你在京行拍賣會拍的那幅山水畫讓給我,我就告訴你一個追人的秘訣。”
徐霁的目光這才從手機轉移到她身上,姿勢懶倦,“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追人?”
虞歲不需要裝的時候嘴毒得不像話,弧度漂亮的眼尾一垂,“你不追人難不成還想當舔狗?”
徐霁額頭上的青筋跳躍了幾下,真不知道虞家是怎麼把好端端一個漂亮姑娘養成毒藥罐的。
秉持着良好的教養,他緩緩掐滅了屏幕,聲線略冷:“虞小姐等熄了家裡的火,再來奚落我也不晚。”
言外之意,自家房屋着火了,還有心思來管我的事。
虞家的消息在這個圈子裡算是秘辛,瑣碎的小事外界幾乎不會有人知道。不過徐霁消息來源廣,知道也不算意外。
但私事被不不相關的人知道,到底沒有人是樂意的。
虞歲潋滟的水眸冷下幾個度,柳葉眉輕挑,語氣卻絲毫不改,酥軟的美人音調嬌矜傲然:“我的家事就不勞徐總費心了。”
“我呢,就奉勸一句,追小姑娘不是你們做生意,要臉皮子有什麼屁用。”
“嘴瘾過過就好了,别嘴硬到最後張不開。”
她也不管對面男人的臉色,說完就噤了聲,安安靜靜窩在沙發裡看手機,仿若剛才的互怼沒發生過似的。
徐霁口中的房子着火的事,煩了她一個禮拜了。為了這件事,她和路祈年已經冷戰到現在了。
當然,是她單方面冷戰。
路祈年在她媽來家裡做客的時候,故意在陽台上留了一件衣服,比她的身形高大好多的白色襯衫,毋庸質疑,就是男人的。
她隻能和母親解釋說陽台挂着男人的衣服比較安全,虞母勉強信了。豈料小狼崽子的心思遠不止這點。
她性子懶,他們做完那檔子事一直都是路祁年着手清理幹淨的。
誰知道路祈年腦子抽了什麼風,那天晚上用完的套用塑料袋包起來扔在垃圾桶裡沒丢出去,還故意丢在了客廳最顯眼的垃圾桶裡。
被她母親發現後,大發雷霆,說她一個女孩子不檢點,逼着她和路祈年分手。
虞歲真是氣瘋了,路祈年真是為了名分什麼事情都敢捅出來。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可現在不是公開的好時機,搞不好他們倆都得玩完兒。
那幅羅文清老先生的絕筆山水畫原本是她打算拍來給老太太做生日禮物的,可惜被徐霁先以高價捷足先登。
虞歲冷哼一聲,畫作再找就是,也不是非要不可。
同理,世間男人千千萬,不乖再找就是,她也不是非這狗東西不可。
量了三圍,看過設計初稿,虞歲覺得沒什麼問題。
她便起身告辭:“那就麻煩虞師傅了,款式紋樣都别太繁複了,您看着合适就行,我兩個月後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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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旗袍店離開後,虞歲被經紀人叫去李存銳導演組的飯局。
鄒茜進不去,她隻能和虞歲認真交代:“我好不容易幫你争取來的機會,李導是個實在人,你機靈點。”
虞歲來之前鄒茜給換了一套吊帶白裙,小白花純淨柔弱的打扮,大露背的設計更添清純性感。
她捏着裙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鄒茜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她雖然沒那麼上進,但勝在聽話漂亮,公司也願意捧她,“公司覺得你最有希望拿到李導的角色,你好好把握。”
李導好色,這是影視圈裡心照不宣的秘密。
虞歲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看穿了他虛僞的面具,本來心情就不算好,現在更是煩躁到想當場摔門出去罷工不幹。
在座的都各懷鬼胎,心裡和明鏡一樣。
虞歲擋掉幾杯酒,好不容易讓李導暫時歇了心思,換了話題,手機屏幕忽而亮了一下,彈出幾條消息。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機,把它拿下來收到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