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家這邊商定好君瑠和謝遷的親事,那麼在謝遷成為半個自己人後,也就沒有什麼家醜不可外揚的說法了。
鎮上的老大君承嗣被老爺子君梁給叫了回來,這樣那樣一說,沒有意外君承嗣發了很大的火,就連一向尊重愛護的妻子朱氏都得了一個耳光,更别說君儀了。
被綁起來堵了嘴巴的君儀被君承嗣用鞭子狠抽了一頓,完事之後又押着她去給君瑠道歉賠禮,另外給了君瑠五十兩當壓箱子的銀子,這是他們大房額外出的,等到君瑠成婚的時候,大房還會另外送上賀禮。
君承嗣雖然覺得唯一的女兒坑爹坑全家,但也沒有下死手,身上的傷看着吓人其實都是皮肉傷,沒有傷筋動骨,就是疼,但養上一個月也就好的七七八八了,在買好一點的藥膏擦着連疤都不會留下。
但君儀這半年來搞得一出又一出也讓心存僥幸的他明白,這個女兒真的是徹底廢了,想要用這個女兒去攀高枝是絕對沒可能的。
萬一婚後女兒腦子一抽幹出什麼來,那就是親家變仇家,他們老君家絕對讨不到好。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地方去,找個有錢的地位低的厲害人家好好拘着,總也不會直接讓閨女砸在手裡。
這樣想着心裡就是這樣盤算着,很快君承嗣就想到了一戶好人家,這一家不是别人正是女兒口中上輩子折磨她的夫家。
不是他這個做爹的不當人故意送女兒去被人折磨,而是真的非常合适,有錢不說,孩子也有一個童生的名頭,好歹算是一個讀書人,就算未來考不上也沒事,反正他們老君家壓得住他們家。
而且按照女兒的說法,她在這家過得難的最大根源在于無子,但是現在他們家都已經知道是男的不能生,那麼他們家就沒有折磨女兒的借口。
反而是他們老君家捏住了這個把柄,這家人就不敢對女兒不好,再加上那公婆都不是好相與的,也能最大限度的看牢了女兒,不讓她生事,絕對是個好去處。
君承嗣越琢磨越對,吃過晚飯就拉着知情的家裡人一起讨論,衆人先是吃驚,但是轉過彎來之後卻也發現,那竟然是君儀現在最好的去處。
朱氏的一側臉頰還有些發紅,一反常态沒有為君儀這個女兒做什麼,而是垂着腦袋不吭聲,等到公婆詢問才開口:“我都聽夫君的,隻是那一家子我們是否應該好好準備,别讓他們折騰儀兒……”聲音雖然低啞但細聽之下依然不難聽出愛女之心。
“這是自然,我好歹也是親爹,還能真的送她去受苦不成?”君承嗣長歎一口氣,“隻是希望她婚後能收斂一些,若她好好過日子,那一家子也不敢找她晦氣。”
君承嗣和兩個弟弟兩個兒子圍在一起商量,要用什麼辦法能在婚前就揭開男方不能生的事實,這樣他們老君家還嫁女兒,不但能拿捏住對方還能刷一波好名聲。
不過這個揭開也要注意度,最好不要有外人在場,免得太多人知道男方惱羞成怒被逼的退婚,那反而不美。
朱氏看了一眼仔細布置的幾人,低頭默默退出了堂屋回了小房間。
君儀身上上了藥之後已經恢複了不少,就像君承嗣知道自己下手有分寸一樣,君儀的傷确實就是有點疼,看她躺在床上一邊抽冷氣一邊還有精力罵人就知道沒啥大問題。
聽見開門聲吓了一跳的君儀,看到是自己的娘朱氏就松了口氣,忍不住嘴裡嘀嘀咕咕又接着罵了起來,隻不過聲音壓低了很多。
因為之前謝遷收拾好完全變了樣,而且條件還很不錯,所以君家其他姑娘特地過來說給她聽,特别是君瑠還過來給她行了禮,謝過她成就她的好姻緣。
可以說把殺人誅心演繹的淋漓盡緻,反正臉皮早就撕破了,誰又在乎呢?
但是不得不說,這樣一來可把君儀刺激的夠嗆,本身就鼻青臉腫,還表情猙獰,活脫脫就是鬼怪現形一樣。
朱氏進門的腳步微微頓了一頓,看到君儀轉頭看過來,腳下下意識還往後退了一步,但是下一秒卻雙眼發紅面露悲戚地上前擁住君儀,壓着聲音低泣道:“我的兒,娘的心肝,你爹好狠的心……”
“爹還要懲罰我?”君儀瞪大眼,剛要拉高聲音就被朱氏捂了嘴,“你可小點聲,身上不疼了是不是?”
“那賤人如今都得了好親事,爹也已經打過我了,為什麼還要懲罰我?”君儀也害怕,壓低了聲音委屈道,“再說了,若不是我,君瑠能嫁給京城裡的公子?”
可惡,她都不知自己還能不能嫁到京都去,倒是被君瑠歪打正着搶了先。
“你爹若隻是要打你反倒好了……”朱氏又忍不住哭了,但是之後不管君儀怎麼詢問朱氏都沒有再開口說什麼。
第二日朱氏開始幫君儀收拾東西,清點财物,一一給君儀過目,甚至開始裁剪紅布給她量尺寸。
這幾乎是把答案告訴君儀了,君儀對自己的婚姻一直是重點關注,自家娘的舉動給了她很不好的預感。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君儀安靜了,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家爹娘身上,隻是很快她爹就回城裡上工了,她就關注她娘。
然後沒多久就聽到他娘和她兩個哥哥的對話,說是讓兩個哥哥好好打聽一下,孫家内裡的詳細,讓她知道的多些,以後在孫家也會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