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真情實意,是又是虛情假意,她心裡再清楚不過。
虛與委蛇不過是她保護自我的方式之一。
——《千禧故事》
大一的那個寒假,是簡甯過的最不愉快的假期。
一号男士的家人打電話給簡父,稱翌日想前來拜訪時,簡家一家人正好圍桌在吃晚飯,聽到了全部對話。
簡父電話剛撂下,簡甯就冷不丁地開口:“爸,他們家要求彩禮和金器都交由對方的媽媽保管。”
她深知打蛇要打七寸,也知父母的七寸在何處。
果真,簡母停了立刻不樂意了:“這怎麼行?才哪兒到哪兒,錢一分錢沒見着,就開始安排上了。咱們家雖說條件差了點,可咱們老簡家的女兒也不是這麼讓人欺負的!”
還在上高中的簡樂也不樂意地插嘴:“哪有這樣欺負人的,我第一個不答應。”
簡安的暴脾氣可就沒這麼客氣了:“爸、媽,你們不拒絕我來,手機給我,看我不給他罵到狗血淋頭……”
“姐,”簡甯輕聲打斷她,語氣裡滿是冷靜,“我相信爸媽知道如何處理的。”
說完,她站起身:“我吃飽了,先回房了。”
這是簡甯第一次反抗。
反抗的感覺并不痛,反而有種掌控自己人生的錯覺。
沒錯,隻是錯覺。
她距離真正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一号男士相親事件到此也便結束了,簡甯并未删掉對方,做人留一線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但顯然不是每個人都懂——對方删除了她。
她是無意間發現的。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她隻是忽然發現人與人之間一旦沒有了利益牽扯,就好像再沒有來往的必要了。
倘若人生隻剩“交易”,那也太無趣了。
被一号男士删除一事隻占用了簡甯一分鐘時間,疑惑過後她又重新投入忙碌當中。
新學期開始,她比之前還要拼命,手上的兼職就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