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後的尺玉完全把對常守丘的恐懼抛在了腦後,更何況她已經覺醒神魂傳承,那麼多功法口訣,她随便挑一個,還愁對付不了常守丘嗎?
她可是神獸!
常守丘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面對身為神獸的自己不還是要處心積慮趁她剛誕生的時候下手嗎?
對于自己的神魂,也隻有塞進凡貓身體,慢慢消磨這麼一個蹩腳的方法,不如她神魂傳承中,“滅魂”一法來得幹脆利索。
魂飛魄散,再無輪回轉世的可能。
等她神魂歸位,覺醒掌握了血脈傳承,就算是瞎着一雙眼,沒有脊椎骨站不起來,也能爬過去一巴掌拍死常守丘。
尺玉越想越激動,恨不得立即轉身撓上兩爪先解解氣。
“歸!我們回去吧!今天晚上就去常府地室,殺它個措手不及!”
“好。”
歸目睹了尺玉從低落害怕,到如今躍躍欲試,眼底一片興奮之色的全過程。
這才過去了多久?小老虎都想了些什麼?為何心情變化如此之快?
山神再次看向自己主動搭起的神力屏障,想要拆了它的心蠢蠢欲動。
得到肯定回答的尺玉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轉身:“常守丘還站在原地吧?”
歸:“沒有,她現在在尺玉右前方兩三步距離開外,在對面凳子旁。”
尺玉朝歸所說的地方看去,眼中一絲細微的金光劃過,除了凳子,空無一物。
啧啧,挺不錯的藏匿之法,連她的神魂金瞳都能騙過去,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把身形也藏好呢。
在心中估摸好常守丘站立時的身高,尺玉瞄準目标,歡呼一聲,後腿用力一蹬,跳了出去。
“喵嗚~”走咯~
“撕拉——”是布料開裂的聲音。
輕盈落地,尺玉遺憾地抖掉指甲上挂着的幾根絲線。
沒見血,可惜,她原想撓的是臉來着。
“尺玉以我的神力覆眼,就可以看見常守丘的身形了,和看見先的灰色顆粒是一個道理。”
“這點小事兒,用不着浪費你的神力。”尺玉步履輕快下了樓,略過人群,出了茶樓,“而且,我就是要讓常守丘去猜我是不是看見她了,她隐匿身形跟蹤我,不就是想要監視我有沒有什麼異常嗎,哈哈,她現在一定想得抓心撓肝吧。”
萬裡無雲,夜空一片清朗,明月高高懸在空中,白貓踏影而歸,尾巴高高豎起,好不得意。
另一處,衣襟被撕裂一道大口子的常守丘正臉色陰沉盯着茶樓大門。
是意外,還是故意的?
若是能看見她,怎會無緣無故抓破她的衣衫?最近一次搗蛋還是因着關禁閉才踢翻了酒杯。
可要說看不見……
那爪子明顯是朝她來的,下個椅子而已,用不着跳那麼高,若不是她躲得快……
常守丘撫上衣襟裂開一道口子的位置,剛剛好在領口,慢一步,傷的就是她的臉。
為何要無緣無故傷她?難道是知道了些什麼?
不,不可能。
常守丘立馬否定了這個猜測。
煉化白虎神獸,可是那些龍族打着孟章神君的旗号找上門來的。
孟章神君,可是與白虎同為四象神獸之一的青龍。
若非這樣,她也不敢觊觎神獸白虎的血肉,更沒有辦法捕獲并囚禁堂堂神獸,即便是剛誕生的神獸。
煉化神獸血肉的方法是龍族提供給她的,不可能出現問題。
煉化白虎金瞳與骨的煉爐,鎮壓白虎身軀的盤龍柱,囚禁白虎神魂的鎖魂圈,以及她在凡俗界布下的困陣,等等,都是龍族找來的,不可能出現問題。
常守丘在心裡反複複盤。
這隻“小白”不過是僥幸奪回一些神智,聰明了點,狡猾了點,總之,絕不可能有任何纰漏,也絕不能出現任何纰漏。
常府與茶樓之間的距離不遠,常守丘沒有撤下隐匿術法,一路上錯開夜晚仍在街上遊蕩的人,很快便到了常府大門前。
大門守衛雙手撐着棒杖,頭如小雞啄米。
她太困了,今晚輪值的人許諾她雙倍薪資,她才來的,但實在是……哈欠~太困了,下次給她三倍四倍,她也不替了。
守衛眯着眼,忽然聽見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看見小白了嗎?”
守衛一個激靈站直,握緊棒杖四下查看:“誰?!”
夜色寂靜,無風無影。
有鬼?!
守衛冷汗冒了出來。
“我問,小白回來了嗎?”
守衛瞪大了眼珠,一個慘白的身影在月下現形,發尾無風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