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逸不信這些,聽這些人的介紹也免不得心生排斥。
逃,很想逃,超級無敵地想逃。
她跟在雲馳身後,警惕辨别耳邊聽到的信息。
是人的不是人的,還有說什麼來自另一個世界的……
怪,這些人怪得很。
淮逸謹慎扭捏的樣子成了全場最特殊的存在,比起熱情接收的雲馳,“冥想大軍”對淮逸更為好奇。
“沒關系的,朋友,我們都曾陷在漩渦内,”那人眼瞅着淮逸的鎖骨鍊講道,“我曾是聖靈審判官,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相信玄緻上,她會給予你寬慰。”
聖靈審判官?這又是什麼東西?
人群遠去,在場訪客僅剩後來的雲馳與淮逸。
玄緻上端來兩杯烏龍茶,她指向坐墊講道:“坐,請坐。”
雲馳聽從指揮,接過茶杯盤坐在此,她小品一口茶水出聲感謝道:“哦,謝謝您,玄小姐。”
“叫我玄緻上就好,烏龍茶可以緩解焦慮,”她盤坐在雲馳對面,面向淮逸招呼道,“坐,您也請坐。”
淮逸拒絕烏龍茶,更拒絕對方的盤坐邀請,她守護在雲馳身後,懷疑的目光從未改變:“不了謝謝,這人骨頭硬,盤不了腿,對你跪坐也不合适。”
“哦,好的,沒關系,”玄緻上借由蠟燭點燃熏香,“主要看您的習慣。”
淮逸這一世就沒打算慣着任何人,她找準時機一頓輸出:“我習慣活在當下,探究過去有什麼意義?反正我們都要死的,按照你們的觀念,反反複複的輪回,那前世多了去了,有什麼意義?”
雲馳出聲制止道:“淮逸,拜托了,就當是為了我好嗎?”她的聲音很低,不加憎怨的乞求。
她能理解小姐的不相信,也能理解小姐的抗拒。
可,她們現在已經在這兒了,一點簡單的尊重還是可以展露出的吧?
乞求滴落在淮逸心田,她攤開眉心,松開自己的堅持緻歉道:“好,抱歉,我就在這兒瞧着就行了,你們開始吧。”
坐墊什麼的淮逸是絕對不會接受的,她就簡單站在這處,觀察自己從未涉及過得場景。
她也很想了解,雲馳為何會信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還有這個玄緻上,她究竟有什麼奇怪的能力。
怕打擾了什麼特殊儀式,淮逸不情願地補了一嘴:“我站這兒,不會影響什麼吧?要是沒怎麼成功什麼的,我可不負責……”
玄緻上淡淡一笑,她把主動權放到雲馳身上:“我無妨,雲馳,你怎麼想?是讓你的朋友在這陪着,還是說,希望她回避?選擇權在你手裡。”
“我……我的話,”雲馳不自覺地看向淮逸,“可以,我希望她在這裡。”
淮逸垂眸點頭,故意略過雲馳信任的目光。
慣用手攀上另一條臂膀,淮逸輕捏着臂膀,略帶痛意的觸感将自己拉回當下。
雲馳的信任,她不敢接納。
接納了又會怎麼樣呢?三個月後,一切都會重啟。
自己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會蕩然無存,尤其是這些淺埋在心内的情感。
得到雲馳的回答後,玄緻上不再猶豫,她伸出臂膀,引領着雲馳袒露心聲:“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了,現在,請閉上你的雙眼,記得你是絕對安全的,需要的話,可以攥住我的雙手,我會在這裡陪着你,無需恐懼。”
“嗯,好。”
裝神弄鬼,淮逸心中想着,為了雲馳,她選擇把吐槽深埋于心。
四周的燭火同頻率躍動,無聲地交流着信息。
火光潰散視線,瞧着靜坐的二人,淮逸的思緒也飄到了靜匿偏遠的空間,直到自己的吐息全然與燭火的躍動同步。
“安靜下來,現在,你想了解什麼呢?你想通過我,獲得什麼信息呢?”玄緻上詢問道。
不知怎得,那聲音擴大了千百倍,它自耳内直線湧入,逃過大腦的警戒,直奔休止的身軀,喚醒朦胧的觸動。
即刻,眼前的場景轉動,躍動的燭光同步上移,空洞的帷幕内,它們變為星光、火炬、種子、空中的浮島,渺茫的齒輪……
還有,一位女人的哭聲。
“幫幫我,我的孩子正在死去……”
淮逸從不知,輕柔的言語也會如此的震耳發聩。
她覺得心裡有什麼随着哭聲遠去,有什麼随着眼角的溢出的淚水一同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