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就麻煩甚爾叔叔來大鬧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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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稠的夜色裹着廢棄工廠生鏽的鋼鐵外牆,禅院甚爾倚在裂開的水泥柱上,指尖轉動的引爆器泛着冷光。十五米外的工廠裡傳來咒術師們的私語。
他嗤笑着咬碎口中的糖果,那還是前幾天熒給她的。糖渣在齒間發出細響,甚爾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彎月,拇指重重按下紅色按鈕。
巨大的火光沖天而起,爆炸煙雲驚醒了附近沉睡在夢鄉中的人們。禅院甚爾完全忽視了通訊中傳來的驚叫和怒罵,從腰間拔下黑市買的手榴彈串,利用超強的臂力狠狠掄了個大半圓的弧度,丢入了工廠之中。
“砰!”
第二波爆炸掀飛半個倉庫時,禅院甚爾已經騎着偷來的摩托沖上車道,後視鏡裡的火光映亮他嘴角的傷疤。
爆炸的餘波震碎了倉庫區半數路燈,禅院甚爾在疾馳的摩托上扯掉染血的外套。夜風灌進黑色背心,腰腹處那道新鮮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撕開兩袋僞裝用血包,而真正需要處理的隻有左肩那道淺淺的擦傷。
他擡頭再看了一眼天穹上靜靜灑下銀輝的月亮,不自覺地扯嘴笑了笑。
“還真是個不錯的夜晚……”
津島宅邸的和室裡,暖色紙燈在檀木桌投下光暈。熒捏着撲克牌的指尖頓了頓,她看向窗外,隻有幾點飛過的小蟲在紗窗上轉瞬即逝的陰影。
"阿熒。該你出牌了。"修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裡面倒映的月影被漣漪攪碎。浴衣領口松垮地露出鎖骨,纏着繃帶的手腕搭在榻榻米上,像條慵懶的白蛇。
熒回過神來,她思索了幾秒,剛捏住一張牌,手機在袖袋裡震動起來。
繪美的簡訊躍入眼簾,熒下意識地手一松,牌掉落在榻榻米上,當她再一次擡頭時,正對上修治含笑的眼睛,他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張黑桃A。
"今晚的月色在流血呢。"少年将最後一張牌輕輕按在榻榻米上,指甲劃過牌面,“親愛的阿熒,你剛剛似乎一直在走神,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呢。”
“不過現在——”少年含笑的唇角帶着幾分早已預料的了然,“阿熒該放下心了吧。”
熒的瞳孔下意識微微收縮,幾秒後她忽然放松地笑了起來:“哎呀,這局阿治又赢了呢。”
"那麼,阿治這次想要什麼?”
少年隻是微笑着,他突然湊近,帶着茶香氣息的呼吸拂過她耳畔:“那麼,阿熒就給我這個吧。”
待到他再一次回到原位,手中拿着一隻千紙鶴,在燈光的照耀下翅膀邊緣泛着溫潤的暖光。
那是熒用婚約書疊好的千紙鶴。
“畢竟這可是我與阿熒之間最重要的盟約。”少年舉起千紙鶴,唇角的笑容似乎又上揚了幾分,“就放在我這裡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