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島修治的瞳孔劇烈收縮。他忽然猛地推開少女,卻在踉跄後退時撞翻了棋盤石燈籠。熒伸手去扶,握住手腕的那一刹,津島修治突然暴起将她撲倒。
後腦撞在木闆上的鈍痛讓熒驚呼一聲,等視野恢複時,隻看到上方的少年眼底黑暗無光。
"阿熒,你真的很可怕呢,可怕得想撕碎你啊。"津島修治的手指撫上熒的脖頸,力道卻輕柔得像在觸碰易碎的朝露,"明明自己弱小得可憐,卻對無關緊要的他人露出這種表情…"他的拇指按在少女跳動的動脈上,“我真的很想知道,阿熒的溫柔能持續到什麼時候?”
熒擡手,親昵地環住他的脖頸。在津島修治錯愕的瞬間,她用力擡起頭,狠狠地撞向少年的腦門。
形勢瞬間逆轉。
女孩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被她反壓制在地闆上的少年,睫毛輕顫,手臂一軟。
如同一隻金色的鳥兒埋入巢穴般,柔弱纖細的脖頸倚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錯了,阿治,我并不溫柔。”她的低語柔嫩如被風吹落的花瓣。
那雙金色的瞳眸依舊如耀陽般奪目璀璨,少年卻窺視到了隐藏在那看似溫暖的金色之下,藏有一層朦胧而冰冷的玻璃。
熒垂落的發絲掃過津島修治蒼白的臉頰,他感受到壓在胸口的重量像一片輕羽,卻壓得喉間血腥氣翻湧。
"溫柔的是你哦,阿治。"少女溫熱的吐息拂過耳垂,津島修治突然發現自己的右手正死死攥着她後頸的衣料。那些精心準備的嘲諷像卡在琴弦上的灰蛾,在金色瞳孔的注視下簌簌粉碎。
熒的指尖劃過他太陽穴處暴起的青筋:"你在發抖呢,阿治。"
棋子在塌塌米上滾動的聲音突然變得刺耳。津島修治感覺到胸腔裡有什麼在融化,不是往常那種腐爛的甜膩,而是被手術刀精準剖開的灼痛。他低笑起來,喉結在少女掌心下顫動:“有時候阿熒的敏銳真是吓人呢。”
“所以啊,阿熒,告訴我,我該如何拯救一隻折翼的鳥兒。”
他的眸子閃動着,無盡的蒼白原野在瞳孔中鋪陳開來。看似毫無波瀾的眸海深處,翻湧着深幽的浪潮。
“我不會幹涉阿治的任何選擇。”
她指尖點在津島修治左胸的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晨露,少年卻仿佛被刀具貫穿般劇烈顫抖。而後,熒伸出雙手,擁抱了輕微顫抖的少年。
“我之前并不是在斥責阿治的做法,隻是擔心阿治這麼做了,自己反而會受不了。”
她是玩家,任性自我的玩家,對于玩家而言,道德,法律,規定,都不過是一紙空話。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唯一能束縛她的隻有她自己。
“我不希望阿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但如果無論哪種選擇阿治都很痛苦的話,那麼——”她伸出雙手,捧起少年的臉,金色的睫毛折射出點點碎光,“我會承諾,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背離你,抛棄你,拒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