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邊的人也不多說,直接舉刀砍來。許羚腳下用力,從上方跳出他們的包圍圈,落地的一刹那她直接向前沖去。
前邊不遠就是監獄,監獄應是有守兵在的,她可沒傻到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還留下來以一敵多。
那樣也是蠢的可以。
想法很好,但……
她還沒跑多遠,前方便有三名持刀的黑衣人站在了道路上。
目光相接的一瞬間,對方便飛身而上,淩厲的刀風刹時便将許羚整個人困在其間。
身後,有鐵鍊聲傳來,她借着後退的動作側頭看去,便見後邊那一排的黑衣人從腰間取下了一個鐵爪,鐵爪的尾端連接着的便是粗長的鐵鍊。
一邊是齊齊朝她飛來的數十隻鐵爪,一邊是緊逼不退的刀刃,即便她的武功再強,她也抵擋不住。
滴滴鮮血順着手指砸落在地,炸開一朵朵豔麗的花。
背上,那一道由肩膀到腰側的傷口險些讓她跌倒,她的眼睛淬滿了血絲,逐漸向她靠近的身影映在她的瞳孔上,顯得是那麼的高高在上。
失血過多所帶來的眩暈感并不是那麼的好受,但她隻能強行忍着,隻要對方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在陽光下泛着亮光的大刀被斜斜地高舉過頭頂,許羚仰頭望着,眼睛被刺的生疼,眼角流下一滴晶瑩,身側握着劍柄的手緊緊地攥起。
刀鋒落,劍身起,卻在關鍵時刻,一道黑影從旁邊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打在了他的身上,帶着人向後飛出一段長長的距離。
一道馨香伴随着溫熱從手臂上傳來,許羚眨了眨眼,側頭看去。
是宋楚。
她在這兒,那……
許羚朝前方看去,便見那方才還在街上看到的青衣公子正在以一種強硬且快速的動作周旋于敵人當中。
呼吸一滞,她連忙起身想上前幫忙,但她的手臂正被宋楚緊緊地抓着。
“我們快走。”
她的聲音急切,透着濃濃的強勢,許羚掙紮不過,被人拉着往巷子中走去。
“宋姑娘,我不能就這麼走了,我要回去。”
聽到許羚這麼說,宋楚抓着她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邊走邊同人說道:“許姑娘,以你現在的狀态回去也是送死,說不準你還會害了風尉。”
“若你實在不放心,我便讓阿時去幫他。”宋楚的視野中已經出現了站在前方不遠處的遲風時,所以她才這麼說,但許羚并沒有看到,她還以為宋楚是想騙她安心。
“宋姑娘,多謝你的好意,但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們已經遠離了這些,實在不該再因我而牽涉進來了。”
她的聲音已經極輕極輕了,宋楚心道不好,側頭看去時才發現許羚的眼睛已經快要閉上了。
于是,她趕忙停下了腳步,朝遲風時喊了一聲,而後快速地掐住許羚的人中,希望以此來保持她的清醒。
“許姑娘,風尉的性命是你救的,沒有你就不可能會有我們現在的日子。所以哪怕是重新回到那漩渦當中,隻要是因為你就不是什麼不能做的事。”
“嫂子——”
宋楚轉頭看着狂奔來的遲風時,注意到他發現許羚時動作的生硬和停頓,她趕忙道:“别發愣了,快送許姑娘去醫館。”
遲風時傻傻地點頭,彎下腰從宋楚懷中将許羚一把抱起,轉身便朝着醫館的方向跑去。宋楚遠看着人離開,回身望向來時的路,眼中的擔憂再也掩藏不住。
說是不怕,說是不擔心,可是她要如何才能不擔心呢?明明他們已經過上平靜的日子了啊。
城西大道上發生截殺,原本要去牢房探訪的人遲遲不見蹤影,知道内情的人自然而然地便将兩件事給聯系在了一起。
在又一次派出去尋找的人無功而返後,定安城宮殿内的人徹底坐不住了。
“你快坐下,走來走去的晃得我眼睛疼。”
劉栗很是無奈地瞪了正在殿中來回走動的高漢一眼,煩躁地用手去揉眉心。
吳斯一見狀,趁高漢恰好走到自己的位置旁邊,直接起身一把将人按在了座椅上。
高漢坐下後先是彎腰抱頭,卻在幾秒鐘後又站了起來。
他對着衆人說道:“我要去找她,我無法幹坐在這兒去傻等。”
趙唐堂左右看了一眼,見沒人阻止便也跟着站了起來,他幾步追上已經快要接近殿門口的高漢,頭也沒回地喊了一句,“我也去找找。”
剩下的幾人在看到自家大哥的臉色後,雖然也想出去找人但還是沒有像他們一樣直接就走。
劉栗斂去眼底的深思,将跟随着二人出去的目光收回,看着殿中衆兄弟的臉,他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大人的計劃軍中知曉的人不多,所以定是出了内鬼,他們想去找人就随他們去,但是我們必須要留下來,找出那個人,替大人出氣。”
“嗯。”
多年的默契讓他們都不願懷疑這個内鬼會是自己的兄弟,所以他們很是自然地将目光放在了除卻他們十人之外的人身上。
左參軍于沖,副司馬林原,将軍陳狻、趙蔺,這四個需着重關注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