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路歪頭看了他一眼,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拿起筆寫字。
既然主子不想寫,那作為他的好下屬,就隻好幫一幫主子啦。
“主子快來——”
言祺祀聞聲走來,不解地順着燕路的視線往樹上看。
隻見一塊“事業”牌迎風旋轉,像隻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
見言祺祀沒反應,燕路想他應該是不知道自己的意思,足尖一點,直接越身一跳,将那蝴蝶抓在了手中。
言祺祀接過紅牌,往背面一翻,頓時屏住了呼吸。
“主子,這上邊的字迹是不是同您的一模一樣啊?”
原來燕路拿着寫好的紅牌正找地方懸挂,偶然發現了這個有着自家主子字迹的紅牌,原先他還不敢确定,但現在見言祺祀是這般模樣,那就說明了,這字迹和他的一模一樣。
言祺祀怔怔地看着手上的紅牌,手指不斷地縮緊,心裡五味雜陳。
先是疑惑,再是懷疑,緊接着開始害怕,但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想起夢境裡發生的事,一下心頭又被喜悅籠罩,但在喜悅後又是滿滿的擔憂與疑問。
夢裡,他讓許羚模仿了他的字迹。所以說,要是想在這個世上找出一個能寫出同他的字完全一樣的人,那這個人非許羚莫屬。
但是,那是在夢中啊,現實裡他根本就沒有讓許羚模仿過他的字迹,所以,現實中的這個許羚到底是誰?現在的一切真的是真實的嗎?還是他一直都在夢中,從來都沒有醒來過?
“燕路,再找找。”
“是。”
聽着言祺祀已經有些沙啞的聲音,燕路不敢耽誤,立馬開始在漫天的紅綢中尋找起來。
許羚肯定來過這兒,就是不知道她寫了幾塊福牌了。
“一帆風順,百無禁忌……你的願望都會實現的。”
言祺祀的眼睛流露出暖意,唇角上揚,笑的溫柔,将他渾身的冰冷擊潰。在這一刻,他才有了人的感覺,能夠讓人在他的身上感受到生氣。
半個時辰後,燕路拿着另一塊福牌回來了。這個福牌藏的有點深,深到燕路幾乎要将半棵樹都翻遍了才翻出來。
他剛剛就草草辨别了一下是主子的字迹就拿回來了,至于上邊寫了什麼,不好意思,他不敢細看。
這是“愛情”牌,言祺祀接過後看到正面上的兩個大字時第一次産生了遲疑,他有點不敢翻過去,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内容,也怕沒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内容。
手指在紅牌背面慢慢磨搓着,似乎這樣做可以給他提供勇氣。言祺祀深吸一口氣,待壓下心頭那抹異常的躁動後,像赴死般翻了過去。
多思少田,一直制止,一身孑然。
“心,上,人。”
這三個字不知是有何魔力竟一直輾轉在言祺祀嘴邊。
燕路看了眼言祺祀,又伸長脖子看了眼被他緊抓在手裡的紅牌,眉頭擰着,心裡疑惑,為什麼會是心上人?主子沒理解錯吧?不對啊,問題是這個嗎?難道不是應該把這個人給找出來,問問他為什麼會和主子的字迹一樣才對吧?這難道不重要嗎?
燕路再想想了,嗯,很重要。
“主子,您……”
言祺祀目光聚集在說話的燕路身上,像是想到了什麼,将手上的紅牌遞了出去。
“你将這塊紅牌挂高點。”
“哦。”燕路看了眼言祺祀,想說什麼但沒說,撇了撇嘴轉身就要去做,但腳步剛動便又被叫住了。
“等等,你手上那塊是‘事業’牌吧?”
燕路低頭看了看,而後點頭。
言祺祀松了口氣,揮手讓他快去。
得到自家主子指令的燕路,嘴角抽搐,要他說,一共就倆,您手裡不是就有一塊嗎?為啥要問他啊?
如果言祺祀能聽到燕路的心聲的話,他會說,因為他怕看錯了,問個旁人更能讓他安心點。
等暗線的消息送到言祺祀手上時,他已經過了淮川,到了泉州府。
送來的消息說許羚這些時日都在滄州,在他對其安危放下心的同時又不由地為她的行為提上了心。
按理說許羚不可能會不照計劃,私自逗留,會不會是出了什麼難以把控的事?他要不要去滄州看看,或許有什麼是他能幫的上忙的?
許是看出了言祺祀的想法,燕伍毫不客氣地回道:“主子,三洲稅款已經到了京城附屬,按照之前的計劃,我們必須要回京以作籌謀。”
“是啊,主子,如果我們這邊不安排好的話,許侍郎回去後會面臨更大的危險的。”
不得不說,燕路是更了解言祺祀一點的。
幾番思量,言祺祀終于打消了去滄州的想法,帶着人快馬加鞭往京城趕去。
他會在京中将一切擺平,等着她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