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回去後記得跟你親戚說,這麼重要的東西一定要放好了,再折騰幾次啊大娘我這身老骨頭都不要了。”
“謝謝你大娘。”許羚感激地對田大娘躬身,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遞了過去,“大娘,這個給您。”
田大娘轉頭看了眼,但沒收,“大娘不要,你自己好好收着。用這些錢去買點東西吃,瞧你瘦的,你爹娘也是不心疼。”
許羚苦笑,她是女兒身,比之男子自然清瘦,但這話她不能說啊。
但許羚沒有再開口說話,因為前方不遠就是建康王府了,她必須小心。
她将東西收起,仔細觀察着周邊的路線,在拐過一家農戶時,她伸手拿下竹竿上晾曬的外袍将其披在身上,走時丢了一粒一兩左右的銀塊進去。
沒走幾步,一隊衛兵從街角拐了出來,許羚立馬低頭。
擦肩而過。
手心已經潮濕,許羚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胸堂内,心跳急促。
“等等。”
後邊的人走到兩人面前,仔細地觀察着兩人,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現在不是做飯時間嗎?你們兩人在街上亂逛什麼呢?”
“哦,這不是……”
“我和我娘剛從城外回來,正要回家做飯呢。”
許羚打斷了田大娘的話,田大娘雖有不解但還是配合地露出了笑。
“是啊這位兵爺,你們這是巡城呢,等會兒要不要來我家吃飯?”
那人聞言雖還有些懷疑,但也沒有太在意,他朝田大娘笑了笑,感謝完她的邀請後,便帶着人走了。
身後,衛兵們疑惑的聲音不斷傳來。
“剛剛那不就是一男一女嗎?老大你怎麼就放過了?”
“笨,王妃要找的是年輕男女,剛剛那倆,男的就算了,女的……估計都可以做你娘了。”
随着兩隊人的距離拉遠,田大娘不由地扯了扯許羚的衣袖,有些害怕的問道:“你老實跟大娘說,他們要找的是不是你?你犯什麼事啦?”
許羚拉着大娘躲進一個死角,她朝外邊看了看,而後轉頭面向田大娘,臉上帶着羞愧。
“田大娘,其實我要找的是一個人。他就是昨天跟我一起來的那位,他是我朋友,我不能抛下他不管。但您剛剛也瞧見了,王妃已經派衛兵來抓我了,我不想連累您,您告訴我楊阿姐的家在哪,我自己去找。”
說完,許羚便垂下了頭,但她沒等到楊阿姐家的位置,反而是被敲了下腦袋,緊接着田大娘嗔怪的聲音便傳進了她的耳朵。
“我就說你臉上的印子是怎麼回事呢?是不是王妃的人下的手?你個傻孩子也不懂得躲一躲。不過往日裡王妃一直溫溫柔柔的,怎麼會對你們這些孩子下手啊。行了,跟田嬸我走就是了,我啊才不怕被你們連累呢。”
還沒等許羚反應,田大娘便徑直鑽了出去。許羚吓了一跳,趕忙跟了上去。
這一回,有了田大娘的示警,許羚很輕易地便躲過了幾次巡查,但随着時間的流逝,王府派出搜尋的衛兵隻會更多。
在走過一處堆滿幹樹枝的院子時,許羚眼中一道暗芒閃過,她伸手折了一根長短、粗細都合适的樹枝,然後在田大娘疑惑的目光中,将頭上束發的發帶給解開了。
長發垂下,直至腰間,許羚快速地擡手将頭發上下分開,而後用樹枝将上部分的頭發盤起。
看着新鮮出爐的“小姑娘”,田大娘驚奇地對許羚稱贊道:“你這注意不錯,像模像樣的,要不是大娘我早知道你是位小郎君,把你當作小姑娘也不是不可能。”
許羚笑的有些心虛,她趕忙拉着田大娘往前走。
“現在不怕被發現了,我們加快速度吧,不然我怕我那朋友撐不住。”
“哦,對,被丢盡谷倉裡這麼長時間确實有點危險,但隻要他不亂動,應該問題不大。”
但問題是,她們根本不知道人是怎麼丢谷倉裡的,是直接放進去呢還是埋進去呢?
許羚将不好的念頭抛之腦後,兩人緊趕慢趕終于見到了楊阿姐的院子。
一樣,田大娘負責交涉說明,許羚去察探谷倉的情況。
她将耳朵附在倉壁上,沒有半點動靜從裡邊傳出,不由地皺眉屈指敲了敲,這下,似乎有了回應。
但,微乎其微。
她回頭看了眼田大娘那邊的情況,然後壓低聲音對着谷倉叫言祺祀的名字。
“言祺祀,言祺祀,你在裡邊嗎?我是許度。”
喊完後她又将耳朵對了上去,這下是真的有動靜在裡邊了。
這下也顧不得被罵了,許羚抿唇找了個位置将袖子拉起開始推,然而,裝有米糧的糧倉不是以她一人之力就能推動的。
她立即将懷裡的荷包取出丢在地上,對着田大娘喊道:“大娘,他在裡邊,你去找人來幫忙。”
然後,她對着周圍聞聲出來的人喊道:“地上的荷包,裡邊是銀子,誰來幫忙,誰就可以拿,不夠的,我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