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下來，蘇飒飒收獲了很多很多。她抓緊周江雲的手。

“我們接下來去哪？”從協會出來，外面依舊很冷，蘇飒飒忍不住往他懷裡鑽。

“去一個你想去的地方。”周江雲抱緊她。

我想去的地方，蘇飒飒想想，自從來到這個地方，雖然有錢，但是時間确實不夠充裕，不是這事就是那事，總是沒空出去玩。“我想去的地方可太多了。”

“那就說說看，我都幫你一一實現。”

蘇飒飒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可她現在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他的身邊，而她已經得償所願。

兩人去商場門口的自助大頭貼機器裡拍了許多照片。因為蘇飒飒曾經說過她上學的時候可羨慕人家拍這個，可是她為了省錢都不舍得去，所以錯過很多。上學時期的蘇飒飒過得也很節約，這也是她前期很能共情白落羽的理由。

兩人表情做的五花八門，出來時，她臉都笑僵硬了。拿着一大堆大頭貼，笑得别提有多開心了。至少它記錄了他們現在的美好。

從商場出來之後就去了附近手工陶藝坊。因為蘇飒飒說，她喜歡的一部電影，那裡面的男女主就是一塊做了一件陶器，當做定情信物。

她的指尖在他掌心裡微微發顫，導緻陶杯口歪出個俏皮的角，兩人同時笑起來，額頭不小心撞在一起。他趁機從她指縫間捏起多餘的陶泥，快速揉成顆心塞進她杯底，他想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也一直守護着她。

陶藝真是個好東西。周江雲看着她的臉變成大花貓，笑起來。

從陶藝坊出來時夕陽把玻璃幕牆染成熔金，從樓隙間擠出的陽光，已失去所有暖意，葉子黃得發脆，邊緣卷成問号，撞在過路的行人身上。

兩人又去了書店。因為蘇飒飒說，書店最适合裝文青，她要點杯咖啡，消磨半日。

這是一間開在老洋房裡的書店，樓梯轉角還留着原住戶的壁爐，如今被改造成綠植架，蕨類植物的藤蔓從鑄鐵爐箅子垂下，與天花闆裸露的紅磚梁形成奇妙的共生。環境很安靜，大多數人都是在安安靜靜地拍照，周江雲卻格外适應這種環境，拿了本感興趣的書坐在角落，一邊聽蘇飒飒小聲抱怨這手機像素真的跟搬磚一樣，一邊掃幾眼書上的文字，偶爾被她拉過去當個背景闆。

出來時，天空漸漸被凍成均勻的鉛灰色，人行道上的水窪結了薄冰，倒映着紅綠燈的光暈，踩上去會發出細碎的咔嚓聲，像踩碎了滿地黃銅色的星子。呼出的熱氣在兩人之間織出白霧。

“今天一天太充實了。”她手揣在兜裡，向後仰拉伸背部。

周江雲把手放在她的腰間，防止她往後倒：“餓了嗎？”

“有點，”蘇飒飒擡頭對她笑，“但是想先去江邊走一下，然後去吃江邊那家日料，上次吃還挺好吃的。”

“好啊。”周江雲滿口答應。

江風正把鉛灰色的雲絮往更深處推。他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兩人的影子投在江面。她的圍巾突然被吹得揚起。他伸手去抓的動作太急，結果兩人的手背撞在一起，她手指蹭過他手腕的脈搏。

周江雲他聽見自己心跳混着水流暗湧。

她把手放在他的口袋，被他十指緊扣地握住。有行人快速通過，她聽見他突然開口：“飒飒，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天空突然飄起雪花，圓形的光暈裡，花有了形狀，每片六角形的冰晶都清晰可見。

而她笑着點頭：“我當然知道！”

雪花落在他手背上，融化成極小的水痕，像某個溫柔的标點，落在他們一路走來的每個地方。

他低下頭，輕輕親吻她的嘴角。

世界在接吻的刹那靜音。

冬天在倒數，冷風在吹拂。

時間像忽閃忽閃的雪花點，我們穿行在它的呼吸間，帶着新生的羁絆，繼續前行。

愛會讓我穿越時間空間，抵達你的身邊。

江上的風永無休止，亦如他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