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的唇際微微暈染開,甚至下唇還有些被尖銳護手劃出來的細小的傷口。
幾滴血珠将落不落,似晨起荷上凝結的露珠,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妾身自然不會騙夫君。”
宋徽玉垂着眸子,無聲任憑男人的審視。
她清楚的感受對方的肆|虐,自己的唇成了他的掌中之物,本就單薄的皮膚在幾次的觸碰後也變得敏感,泛着隐隐的刺痛。
他的觸碰高高在上,甚至不曾接觸到自己。
但她卻隻能承受對方一時興起給予的痛。
紅燭淚流不止,男人卻突兀開口道,“宋徽玉。”
即使她早就知道裴執知道身份,但此時她頂着另一個身份被叫名字又是一番不同的感覺。
她想垂下頭,但卻被裴執的手控住着,隻能乖順的擡起頭,低聲道:“夫君。”
男人強硬的掰起她的臉,“看着我叫。”
她隻得擡起眼。
“夫君……”
宋徽玉的臉頰因為對方的大力而有些變形,她本是清瘦,但不過半月的溫養就讓側頰生了些許的肉。
此時被護手抓握,細微的軟|肉溢出指節,蠟燭的昏暗的光打在上面倒是更顯肌膚盛雪。
裴執眯了眯眼。
宋徽玉的本性他再清楚不過,那個代表大晟的玉佩和李珏的維護便是鐵證。
暴君身側數年還能活着,此前攀附廢太子不成又轉向他,不過是個水性楊花手段高明的狐狸。
心機深沉又有和李珏青梅竹馬的情誼,她若是留在宮裡,隻會是阿姐的隐患。
所以陰差陽錯之下,二人成了姻緣。
他此前的本意是既然人送到了手中,自然是一番磋磨敲打,但此時看着面前強壓恐懼對他乖順賣好的少女,心裡卻泛起隐秘又莫名的愉悅。
一種頑劣的念頭莫名出現,他突然想看一看這個始終帶着乖順面具的狐狸會堅持到什麼地步?
裴執擡手,将宋徽玉唇上的胭脂往頰上一帶——
白皙的皮膚上暈染出一條紅痕,就連那血迹都被他抹開。
裴執:“既然殿下對臣情難自已,就給我看看你的誠意。”
男人說罷不再動作,隻看着她。
視線裡的少女眸中跳動着細微的燭火光亮,即使攥緊衣袖卻掩飾不住顫抖的眼睫。
裴執自然的靠在一側,像将敵軍圍困彈盡糧絕時,在城外設下天羅地網等對方自投羅網。
這種握住命脈讓人垂死掙紮的感覺。
宋徽玉點了點頭。
她感受到口中細微的血氣,腦中不由的被對方的話帶起出嫁前夕教引嬷嬷教她的那些規矩。
規矩要她溫柔,順從,任憑對方的動作都要放松,但此時要面對的人卻是她最無法放松對待的。
其實是怕的。
以至于宋徽玉的手觸碰到男人的領口時還是小心畏懼的。
指尖解開鬥篷的系帶,垂順的落下時,領口狐裘上未盡的殘雪卻還是讓宋徽玉手上下意識一抖。
“夫君,我——”她下意識抗拒,卻被男人出言阻止。
“繼續。”
冰冷的語氣讓宋徽玉歇了拒絕的念頭,視線緩緩的下移,直到越過男人結實的胸膛落在那腰際間的綁帶。
裴執此前數年從武,戎裝慣了平素腰帶都是複雜的皮扣索帶。
閨閣女子哪裡遇到過這種繁複的繩結,加上她有些畏懼,手上不甚靈便。
一連幾次都不曾解開,甚至越發淩亂。
宋徽玉試探着再碰卻戳碰到腰間挂墜。
掌墨大小,通體漆黑的紋金紋飾——是虎符,據說憑此一塊就可調令大晟千軍萬馬的虎符。
據說當年諸侯動亂,多少人為了這虎符慘死,最後卻被一個外姓臣子随意系在腰間,而她竟然還有幸可以親手觸碰。
不知為何,在這麼緊張生死未定的時候,宋徽玉居然會走神。
她想起曾經兒時,父親還在時對她說過的于此時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為天下臣,舍身向死。
“你在等什麼?”
頭頂響起男人的聲音。
宋徽玉心中自嘲,如今境地竟還有心思想陳年舊事。
面上她卻溫和的繼續解男人的腰帶,卻被阻止。
男人勾起唇角,戲谑的聲音響起:“我要的是殿下的誠意,解我的衣服做什麼?”
——
绯紅的喜服垂委在地,房内爐火熄滅,宋徽玉感受到身上的冷意,卻還是擡手褪下裡衣。
當日留下的紅痕自脖頸處蜿蜒而下,零星的落在肩頭。
燭火下如雪地紅梅,妖豔奪目。
她感受到頭頂上一陣輕淺的呼吸,緩落在光裸的肩頭。
裴執突兀道:“你倒是喜歡穿紅色?”
宋徽玉自然明白他所指,此時她周身所餘紅色之處不過方寸布料的小衣。
即使知道接下來面對的是什麼,聞言她還是忍不住臉色稍紅。
她的逃避倒是更加激發了男人骨子裡的劣根性,“躲什麼?這不是你心心念念求來的好姻緣?”
此時宋徽玉身上隻着寸縷,但面前的裴執卻隻是解下披風,讓她有些後知後覺的羞恥。
但她卻隻能看向他。
近在咫尺的男人身形這般高大,肩膀結實,就連那雙此時擡起自己下巴的手都仿佛可以将她的腰折斷。
裴執:“繼續。”
裡衣徹底褪下,柔順的織物落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上方男人帶着殺意的眼神,但她别無選擇,隻擡手從背後環抱住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