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雨澤倒不太清楚種菜裡的門道,他似懂非懂點點頭,看向穆思淼:“錢袋裡的錢奴家都數過了,共一百九十文。”
“你放個隐蔽的位置放着就行,哦對了,我在城裡找了個幫工,每日十文錢,那孩子還不錯,做事很麻利,值得這十文。”穆思淼主動提及,齊雨澤即便心中有所猜測也不敢再說。
在這裡男子地位略低,穆思淼懶得猜,便主動問出來:“你會寫字嗎?”
齊雨澤對她實話實說:“認得一些。”
認得就省事多了,穆思淼手掌撫着他的肩膀:“明日我去市集買些糙紙,以後你就在家管錢記賬,等我們攢夠銀兩,就到集市上賃間房子,剛好方便玥兒上私塾。”
穆思淼說得着實有理,但齊雨澤還是有些擔憂:“穆娘,奴家從沒做過這種事,奴家怕做不好。”
“無妨,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的,熟能生巧嘛。”穆思淼拍拍齊雨澤的後背,“不過是記上所購進之物,沒什麼難的,我每日出攤回來後會将具體支出告知于你。”
被她安撫過,齊雨澤瞬間漲了自信,他攥緊手指,眼裡閃着亮光朝她點頭:“嗯,奴家會好好記的。”
聽他這樣說,穆思淼也總算放下心來,趁這時間,打水将院子裡的嫩芽澆過一遍。
前一日休息的不錯,穆思淼難得在齊雨澤起身時睜了眼,她側過身擡頭擋着窗外的光,看向他穿衣的背影。
指尖穿梭在發間,齊雨澤輕聲走到梳妝台前,打開妝奁,從中拿出穆思淼贈與他的那根白玉簪子,将頭發挽起後插進發髻中。
整理好發髻與衣物,齊雨澤轉過身,剛巧與穆思淼對視,他的笑頓時凝在臉上,手指背在身後,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穆娘今日怎麼醒這麼早?”
一旁的玥兒平躺着,手掌抓着空氣發出咿呀的聲音,穆思淼捏捏她的手指,沒回答齊雨澤的話,而是朝他輕笑一聲:“果真如我猜想一般,這簪子與你相配。”
齊雨澤垂眸抿着唇,露出的耳尖頓時湧起一抹紅,他快步走到床榻前抱過玥兒:“奴、奴家帶玥兒出去做飯,穆娘你先換衣裳。”
他說完,轉身走了出去,隻留下被門外風吹動的床帳。
穆思淼擡起手肘壓在後腦勺,回想着方才齊雨澤耳尖的紅潤,嘴角忍不住上揚,逗齊雨澤逗到臉紅可比打遊戲好玩多了。
竈房飄起炊煙,穆思淼洗漱過後坐到石凳上,把玥兒的鞋穿好,随後将她從嬰兒車裡抱出來,扭頭朝竈房裡喊着:“玥兒幾個月了?應當可以讓她試着學走路……”
穆思淼猛地噤聲,這才想起方才的話有多荒謬,所幸齊雨澤并沒多疑,仿佛已經習慣她的問題:“八個月份,前幾日她已經學會了爬,是該學走路了。”
穆思淼尴尬笑兩聲,握着玥兒的手往門外走:“那是确實該學了。”
院子旁并沒其他人家,穆思淼對于原主的情況除了有一夫郎一女,以及那日來的母親外,其他情況一概不知。
這地方偏得很,看來原主本身也并不受家裡人待見,就是不知曉家中除她以外有沒有其他弟兄姊妹。
玥兒的步伐走得還挺穩,穆思淼握着她的手指,跟着她的步子把院子轉了一圈,等兩人回到門前時,齊雨澤已經做好飯端到院子裡。
穆思淼把玥兒放到嬰兒車上,按了按因彎得太久而酸痛的腰:“哎呦,我這老腰诶。”
齊雨澤瞧着面前的場景,頓時有些恍然,這一幕是他出嫁前曾想過的畫面,如若要是能一直維持,他便再無所求。
不過憑穆思淼的脾性,回歸本性也是不久後的事。
“穆娘,奴家幫你按按吧?”齊雨澤說着,走到穆思淼身後試圖伸手,卻被她擋住,“不用不用,我自己緩一會兒就好。”
穆思淼起身洗過手,沒幾下将早飯解決掉,背上鋤頭拖着玥兒的嬰兒車就往田地走。
齊雨澤從沒來過這邊,他小心翼翼跟着穆思淼的腳步,踩着幹燥的土地走到那幾分田前。
前幾日的積水已經被曬幹,穆思淼把嬰兒車放好,拿着鋤頭走到田裡,撸起袖子将田裡的坑挖大些。
途中玥兒似乎有些玩累了,齊雨澤把她放到嬰兒車上,随後走到穆思淼身側,在她停下動作時俯身拿起帕子,擦拭着她鬓角的汗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