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身後的車輛不停摁喇叭提醒着周尤。
周尤驟然回神,擡頭才發現紅燈早已經變成了綠燈。
她怅然若失地抿了抿嘴唇,在後車的催促下,踩下油門穿過十字路口。
車子開進小區進了地庫,周尤将車停進當初租房時房主免費贈送使用的私家車位,熄了火沒着急下車,而是坐在車裡發了會兒呆。
朱安的視頻進來時,周尤還在走神。
被鈴聲吵醒,周尤清了清嗓子,接通視頻。
視頻中,朱安穿着睡衣、拿着薯片盤腿坐在沙發上,狀态說不出的悠閑。
朱安咬了一口薯片,瞄了眼周尤的視頻背景,警惕地問了句:“你在哪兒?”
周尤有點累,她捏了捏眉骨,将手機放置在方向盤上,有氣無力道:“剛從醫院回來,現在在車庫。”
朱安噢了聲,不忘問:“程禮呢?他去哪兒了?你倆沒再續前緣?”
周尤眨眼,不解道:“他跟我有什麼關系?他去哪兒我怎麼知道……”
朱安見周尤不太想提程禮,連忙轉移話題:“來我家吃飯?陳易陽今天煮火鍋~”
要是之前周尤肯定去,但是她現在太累,實在沒精力。
她搖搖頭,拒絕:“今天不去了吧,我好困,想睡覺。”
朱安看周尤沒撒謊,是真困得不停打哈欠,簡單說了幾句就挂了電話。
通話結束,周尤拿上租房合同和在醫院開的消炎藥上了樓。
回到家,周尤困得衣服都沒換就躺在沙發就睡了。
—
“你剛去哪兒了?”
西南醫院某骨科主任辦公室,主任醫師看着折返回來的程禮,好奇詢問。
程禮輕輕阖上辦公室的門,擡眸看了眼捏着鋼筆、穿着白大褂坐在工位上的中年男人,不慌不忙地道歉:“不好意思,剛出去打了個電話。”
“我們接着剛剛的談?”
男人看了眼電腦右下角,起身脫下白大褂,提議:“正好到飯點了,要不邊吃邊聊?”
程禮想了想,點頭答應:“行,我請你。”
男人笑了笑,揶揄道:“那怎麼好意思?”
“我們醫院有幾個條件不錯、長得也漂亮的小姑娘,要不要我請她們一起吃飯?你挑個喜歡的。萬一緣分到了,我還撿個媒人當。”
程禮頓了一下,蹙眉喊了一聲:“二叔。”
程世年見狀,連忙妥協:“開個玩笑而已,跟我還這麼較真兒。”
程禮無可奈何地笑了下,解釋:“很不尊重人。”
程世年在手術室跟身邊人講的段子比這尺度大了去了,這會兒聽程禮這麼一說,确實覺得有點不妥當。
他自我檢讨道:“是是是,二叔思想高度不夠,下次不這樣了。”
“将功折罪,這頓飯我請你吃?順便聊聊你為什麼放棄北京的高薪工作回西坪的事兒。”
程禮決定放棄協和的工作回西坪創業的事兒并沒有告訴家人,也沒跟他們商量。
宋母和程父得知這件事兒時其實是生氣的,不過他們家比較民主,就算生氣也不會鬧太過。
程禮當初學醫程父就反對,是程世年向他哥保證程禮這性子沉穩,适合學醫且家裡有好幾個醫生,程禮學醫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程父這才被說服。
如今程禮放棄當醫生改行創業,程世年着實不太理解。
去飯店的路上,程世年看着氣質沉穩、從容的侄子,忍不住問:“你和我說說,為什麼要放棄協和的工作出來創業?”
“難不成真是因為那個北京姑娘?你們是因為未來的發展道路不一緻才分的?”
“如果是因為戀愛問題你就放棄你當初堅定選擇的道路,我是不太贊同的。”
程禮有點納悶,他們是從哪兒得知這些小道消息的?又是從誰的嘴裡傳出這樣的離譜言論?
難不成他在他們眼裡就是這樣不理智、沒有自我意識的人?
大概是這個離譜的傳聞已經傳到了親人耳朵裡,程禮第一次嚴肅地辟謠:“沒有這樣的事兒。”
“我放棄協和的工作是有我自己的考量,跟其他人沒關系。”
“我确實談過,也被甩過,但不是她。還有,你口中那位出國的北京姑娘隻是我同門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