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還沒睡?」
周尤盯着這句突如其來的問話驚訝得不行,他怎麼知道她沒睡??
而且這話怎麼這麼怪?他們也不認識吧?這話是不是有點過于親近?
周尤腦補半天,結果因為太累太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那條信息也忘了回。
直到第二天早上,周尤撿起手機看才發現沒有回複。
現在回複也有點突兀,她索性沒回,開啟了新話題:「您好,我是租戶。請問今天幾點簽合同?在哪兒見面?」
消息發送成功,周尤等了兩分鐘都沒見回,她不在意地放下手機進了衛生間洗漱。
再出來,已經十多分鐘過去了。
她習慣性地撈起茶幾上的手機看了眼,微信裡多了條未讀短信:「下午三點可以嗎?地址西南醫院門診部一樓。」
「我在這邊處理點事情。」
住處離西南醫院半個多小時,周尤本來也想去醫院看看智齒,便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今天天氣好,陰沉了一個多月的西坪終于放晴了,周尤去衣櫃裡翻出一條低飽和的長裙換上,外面套一件風衣,最後把頭發拿抓夾抓住露出飽滿的額頭。
想着要去看牙,周尤隻塗了個防曬,沒化妝。
她皮膚白,稍微長顆痘痘就特别明顯。昨晚認床沒休息好,她額間冒了顆很硬、很紅的痘,看着特别突兀。
周尤站在化妝鏡前盯着那顆痘痘看了會兒,無奈地歎了口氣。
雖然跟房東兒子約的是下午三點,但是周尤挂的是下午兩點的号。
昨天搬家搬得急,冰箱裡空空如也,趁還有時間,周尤去附近的超市補了食材、水果、飲料,補完又去門口的餐館吃了碗米粉。
吃完已經一點,周尤結完賬回小區開車去醫院看診。
醫院人多車多,周尤找了十多分鐘的車位才勉強找到一個。
位置刁鑽,特别難停。周尤倒車入庫的技術不行,磨了好久才倒進去。
等她停好車去門診部已經兩點零幾分了。
周尤怕錯過号,一路緊趕慢趕進大廳,簽到機排了老長的隊,周尤看這架勢頓時今日恐怕無望了。
來都來了,周尤也隻能認命地排在長隊中,等待簽到。
排隊速度慢得像蝸牛在爬行,周尤眼睜睜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距離三點越來越近。
兩點五十五分時,一個北京屬地的陌生号碼打了進來,周尤從來不接沒有備注的陌生電話。
她以為是騷擾電話,想都沒想地摁了挂斷。
剛挂斷對方再次锲而不舍地打了過來,周尤這才意識到對方可能有事兒。
她遲疑地接通電話,将手機放在耳邊,困惑地開口:“喂?您有事嗎?”
對方沉默一瞬,語氣溫和道:“我是宋教授的兒子,請問您到了嗎?”
周尤的第一反應是男人的聲音很有辨識度,像冬日的暖陽,溫和又帶着一絲疏遠。
或許是聽到了周尤電話裡的背景音,沒等周尤回答對方便問:“你已經到醫院了對嗎?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周尤下意識地環顧一圈四周,沒找到符合她“想象”的那個人,周尤往前走了兩步,回複電話裡的男人:“我在門診部一樓大廳,右手邊的簽到機前排隊。”
男人輕輕嗯了聲,交代周尤:“你等我兩分鐘,我過來找你。”
周尤看着已經挂斷的電話,忍不住在腦海裡回憶男人的聲音。
她是聲控,真的很容易被一個人的聲音迷住。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的嗓音很對她胃口。
或許是對馬上見到的人有所期待,周尤莫名地緊張起來。
隊伍前隻有兩三個人了,她一邊注意着排隊,一邊留意着門口出現的每一個人。
每當她看到一位男士走進來,她都會猜測是不是電話裡的那個男人。
猜測十幾個人都不是對方後,周尤有點洩氣。
恰好輪到她簽到,周尤在簽到機上操作一番,又從手機翻出醫保碼,掃描成功後,周尤在簽到機上選擇簽到。
簽到機上慢慢吐出紙質的叫号單,周尤取下叫号單正準備離開,頭頂突然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你生病了?”
周尤蹭地一下擡起頭,迎面撞上一張硬朗、英氣逼人的臉孔。
對方個子很高,高出她一個頭不止。
盡管男人照顧她的個子,說話時刻意低了低頭,可周尤還是被對方的身高壓迫得說不出話。
身後的人看周尤站着不動,出聲催促她搞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