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沈叙白對答如流,但下次他依舊不會穿厚一點,隻有他表現出有需求,林默緘才會靠近他關心他,所以身體健康會被放在第二位。
有些人,傻得可愛又可憐。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或者交流,隻有兩旁的攤主在聊天,他們嗓音爽朗且氣足,大概是對現下生活的反抗。
“閨女今年就要考大學了,出來就是高材生,會給家裡賺錢!總算是熬出頭了。”
“考大學以後也是一堆事,你想想啊!找工作,現在哪有好找的工作啊,都是實打實的要人命,還要結婚,咱們就沒一會兒清淺的時候!”
“哎呀,都這樣,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你瞧瞧那家孩子多可憐啊?!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媽,被扔到這兒來當童工。”
“有口飯吃都是好的了,沒被那些人販子殺了賣器官,國外比咱這兒還亂!都是殺人不眨眼!”
兩人唏噓片刻也覺得沒勁,沈叙白挽着林默緘的手,在街口的一家便利商店内,林默緘停下腳向裡看着。
“怎麼了?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嗎?”沈叙白問。
林默緘按着他的手放下,低聲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去買盒煙。”
沈叙白沒接話,看着林默緘進店和櫃台要了煙,又添了一個廉價的打火機,他笑着付過錢,透過玻璃門跟沈叙白晃晃手裡的煙盒。
出來湊到沈叙白跟前,笑着解釋,“煙瘾犯了,買盒煙順順氣。”
沈叙白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順帶看了眼他手裡的煙盒,是泰山心悅。
這煙很淡,淡得幾乎于無,他覺得這煙是解不了煙瘾的,但林默緘覺得能。
兩人站在便利門口吹冷風,沈叙白從白天的開心裡清醒了過來,霎時覺得自己有些幼稚了,還有些孩子氣,單看自己貿然選擇搬出學校這一點就知道,他并不成熟。
但,沒有回頭路了。
這條路隻有他一個人,那硬着頭皮也要走到底。
回去路上林默緘一直在吸煙,沈叙白冷冷瞧着,一根了,兩根了,三根了……
在第四根的時候,林默緘停下了,打火機被他随手擲向路邊的垃圾桶,沈叙白皺眉:“為什麼丢掉呢?”
林默緘默然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道,“如果你喜歡一個人,這時候又突然出現一個比較便宜利手的,你會因為這個人抛棄原來那個珍貴的嗎?”
“不會。”沈叙白回答。
“對啊,我們都知道,答案是不會。”
沈叙白停下腳,裹緊身上那件外套,鬓邊的碎發被風掀起,語氣極為平靜,“如果答案是會呢?你會怎麼想?”
林默緘沒停,一直向前走,隻是回頭看他,“那這個問題就不成立,能讓你放棄一個眼下珍貴的人,那證明他在你心中的份量要這個人還重。”
“……”
沉默半晌,沈叙白“哦”了聲以做回答。
兩人到暖陽巷口,沈叙白指着那條幽深黑暗的巷子,“從這裡走會不會早一點到家?”
林默緘啞然,握着他的手往裡走,一路上都沒有燈,隻有高樓上側面亮着燈的窗子,裡面乒乒乓乓響過一通,大概是夫妻兩人吵架了。
沈叙白壓低眼睑,那條巷子又恰好是風口,兩人被風吹得睜不開眼,林默緘緊緊抱着他,“叙白,我們今天好像有點背。”
“……因為我?”沈叙白有些心虛,是他帶着林默緘走這條路的。
巷子不深,長度也适中,過了風口兩人拐進小區内,即使是十一點鐘也有不少亮燈的,沈叙白還覺得稀奇,沒有燈也看不清門牌号,第一次來的林默緘竟然能準确無誤地回到家裡。
他沒問,林默緘先解釋了,“今天早上來過一次,張伯指的近路,他那雙腿顫顫巍巍還帶着我來鑽這條路。”
沈叙白嗤他,“張伯還挺熱情的,我一開始有些擔心自己會和他們合不來。”
林默緘拉着他回到家,東西癱散一地,走之前忘記關窗了,一些較輕的衣服被陽台的風吹到了客廳。
“……有的忙了。”林默緘蹲下撿起背心,對沈叙白笑笑。
“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