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圍的學生因為他先前給盛予送早餐的事,覺得有些丢臉,都刻意地遠離了他。
現在整個教室裡除了祁延洲和盛予那邊,隻有白清羽的旁邊還有空位。
許桑走進教室後,先是看了祁延洲和盛予一眼,但并沒有朝他們走去。
他頂着祁延洲殺人般的目光和盛予冷得凍人的視線,還有其他學生好奇的目光,徑直走向了白清羽。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許桑朝着白清羽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白清羽擡起頭,看着許桑嘴角柔和的笑容,沉默幾秒後開口:“可以。”
隻是在别人看不見的角度,白清羽的手卻捏緊了拳頭。
許桑嘴角的笑容怎麼就那麼令他讨厭呢。
許桑微微一笑,在白清羽的身旁坐下。
見許桑沒有選擇坐在他們的身邊,祁延洲和盛予的臉色都很難看。
祁延洲眼中的戾氣滋生,他猛地踹了一腳旁邊的空座,一聲巨響過後,整個教室都為之一震。
他的目光銳利地盯着許桑的背影,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剝。
盛予的臉色同樣冷得吓人,他捏緊了手中的手機。
旁人隻聽到一聲清脆的“咔嚓”,手機屏幕竟然直接被他捏碎。
他看向許桑的目光同樣算不得好,冰冷又偏執。
這可苦了坐在祁延洲和盛予周圍的學生,他們吓得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整個教室安靜得針落可聞。
隻有許桑依舊淡定從容,他從包裡拿出這堂課的課本和工具,開始預習今天的内容。
白清羽坐在旁邊,目光低垂,臉上平靜冷清。
心裡的怨毒卻發了黑,别人求而不得的,卻被許桑輕易摒棄,他到底憑什麼?
若論長相,他和許桑長得有五六分像,尤其是清冷的氣質,若是論成績,他自認為和許桑差不多。
憑什麼許桑擁有那麼多他不曾擁有的光環,輕易就能得到一切?
上課鈴聲響起,文教授拿着教輔資料走了進來。
祁延洲和盛予雖然臉色依舊難看,卻沒有再發火。
教室内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但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卻依舊存在。
課上到一半,白清羽的目光不經意掃過教室内的其他學生。
他驚奇地發現,平時那些無法無天、一向以自我為中心的富家子弟們,今天竟然坐得筆直,神情專注地聽講。
真是稀奇。
平時連文教授的課都敢翹的富家子弟們,今天居然這麼老實。
文教授雖然出身于大家族,在學院内也頗有威望,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讓所有的學生都乖乖聽課,尤其是那些難以管教的世家子弟們。
白清羽仔細觀察那些世家子弟,發現他們連儀容儀表都整理得一絲不苟,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
他們的目光時不時瞥向許桑,眼裡有愛慕、向往、迷戀……
原來如此。
白清羽在心中冷笑,怪不得這些世家子弟們和以往判若兩人,原來是因為許桑。
是怕表現得不好,許桑對他們不喜?
他們是舔狗麼。
白清羽的内心忽然湧起一陣強烈的怨恨,許桑的存在就像一堵牆,完全擋住了他的光芒,讓他不被其他人注視。
他的目光掃過許桑的側臉,那張清冷精緻的臉,那從容優雅的姿态,無一不讓他感到厭惡。
如果許桑從學院裡消失就好了。
文教授站在講台上,看着教室内的學生,臉上帶着難得的欣慰。
今天的學生們一反常态,全都在認真聽講,連平時坐得東倒西歪的富家子弟們也表現得格外認真。
這讓他心情大好,忍不住多講了一些内容,中途決定點名讓學生上台解題。
他環顧一圈,目光在祁延洲和盛予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但很快移開,
這兩位不是他能輕易點名的對象。
至于其他富家子弟,雖然今天表現得很乖,但不一定隻認真聽講一節課就能解出他出的題目。
他的目光落在了特招生的身上,尤其是特招生群體中一直很努力,成績也很好的白清羽。
正好他也有意栽培他。
“白清羽,你來上台解這道題。”文教授扶了扶眼鏡兒,溫和地說。
聽到文教授叫自己的名字,白清羽愣了一下。
他下意識站起身,在文教授期待的目光中,走向了講台。
剛剛他一直在觀察教室裡的其他同學,心裡也在想着許桑的事,根本沒有認真聽課。
這時候,隻能祈禱文教授出的題目簡單一些。
白清羽站在黑闆前,拿起觸控筆。
當看清題目時,他的大腦有片刻的發懵,他能看得懂題目,但是内容已經嚴重超綱,他根本不會解。
站在講台上的白清羽内心越來越焦急,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落在他後背的那些眼神,有嘲笑、諷刺,如芒刺背。
觸控筆在黑闆的屏幕上懸停了許久,但始終沒有落下。
文教授站在一旁,看着白清羽不安的模樣,内心有些失望。
他搖了搖頭說:“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