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之舀一勺土豆泥,剛放到口中,就聽旁邊有一道聲音。
“知之?”
聲音蠱惑妩媚,尾音上揚帶着勾人的意圖,這樣的聲音,宋知之隻遇到過一個符合的。
那便是溫多。
溫多今天穿得依舊很騷包,耳垂上的耳環随動作晃動,正勾唇笑着駐足桌邊,旁邊還站着另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青年。
宋知之垂着眼,沒料到在這還能碰見溫多,這也太巧了吧?
片刻,便聽溫多對身邊的青年說道:“你先回去吧,遇見朋友了。”
青年“嗯”了聲,什麼都沒問就走了。
溫多十分自來熟,也不保持安全距離,身子湊過去幾乎要貼到宋知之胳膊上:“一個人嗎?一起吃?”
宋知之不動聲色向裡挪挪,轉眸道:“和朋友一起,你得問問他。”
“知之!”
耿景拿完土豆泥,看到的就是一個花孔雀不斷湊近自家白菜的場景,氣呼呼把土豆泥往桌上一放,發出“哐當”一聲,在嘈雜的氛圍中不是那麼明顯,便也沒人注意。
他眼神示意宋知之往裡坐,自己則是一屁股坐在旁邊空出來的位置上,目光夾雜敵意:“你誰啊?”
溫多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起主動示弱:“溫多,知之朋友。”
男人說的順口,毫無撒謊痕迹。
耿景認識宋知之所有朋友,面前這個完全陌生,于是湊到宋知之耳邊:“你朋友?”
宋知之低聲否認:“不是。”
耿景能一直和宋知之玩到,也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是真的把宋知之當心肝朋友護着;另一方面……
耿景留的是氣墊微分,在此基礎上用卷發筒夾了幾縷卷毛,雙眼又圓又大,虹膜在光照環境下呈現深棕色,氣血很好唇瓣自帶紅潤,說話時表情生動,更顯得像傻白甜,很好勾引。
當然事實也确實如此,因為心大被騙好多次的耿景,此刻正鼓着嘴,自認為氣勢洶洶地恐吓面前溫多,用手指着一塊空地:“站遠點!”
溫多十分順從站過去,擡眸盯着人:“這樣?”
宋知之也擡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看似乖順站在原地的溫多,眉尾微微揚起,唇邊挂着笑,眼眸中閃爍着散漫探究的光,而人盯着的,正是耿景。
宋知之對這個眼神再熟悉不過,昨晚溫多端着酒杯叫自己“寶貝”時,也是同樣的目光。
溫多看上耿景了,隻要長得好看就來者不拒?
剛剛的青年,昨晚的自己,以及現在的耿景。
“我隻想和我朋友吃。”宋知之為了防止對方進一步靠近,不拐彎直接拒絕,這樣才不會給對方留下“欲擒故縱”的意思。
他轉眸,意思再明顯不過。
請你離開。
後面上菜的服務員站在溫多後面,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禮貌問道:“先生?您是這桌的嗎?”
溫多眉眼下壓,盯着兩人許久,最終垂手放棄:“不是。”
于是側身讓服務員過去後,便一聲不吭離開。
等菜擺好,耿景松口氣坐回對面,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那誰啊?眼神怪怪的。”
宋知之瞄人一眼,看上你了能不怪嗎。
他道:“昨晚簽合同時,酒吧遇到的。”
怪不得時和讓他離溫多遠一點,當時他還以為對方隻是單純調戲,現在看來,是一次玩很多的類型。
隻嫌少不嫌多。
耿景:“見一面就喊你知之?好沒邊界感,我都和你認識一年才敢喊……”
宋知之用剪刀剪開大塊肉,盯着滋滋冒油的烤盤,給肉翻個身:“沒事,下次遇到避着點。”
要不說耿景心大呢,沒過多久又全身心沉浸在烤肉中,一片生菜一勺土豆泥,一點蒜瓣青椒再放蘸料烤肉,卷起來就往嘴裡塞。
吃完馬不停蹄卷下一個,聽完宋知之對昨晚“抑制病情”的描述後:“所以你們就抱了一下?”
宋知之隐瞞了很多暴露隐私的細節,比如發病時的狀态、行為,不是不信任耿景,而是時和該說不說還是松沂集團總裁,現在在公共場合以防被有心人聽去,以此來損害公司利益。
他還是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
耿景聽叙述沒什麼勁爆的,沒怎麼放在心上,給宋知之遞了卷好的烤肉。
宋知之接過沒吃,而是不經意問道:“你說……”
“beta有可能聞到信息素嗎?”
“沒可能。”耿景吞下肉,“我在沒分化成omega之前,根本聞不到任何味道,但在分化前夕,隐隐能聞到一些。”
“但是beta……沒聽說過。”
他道:“怎麼,你聞到了?”
宋知之搖搖頭:“要這麼說,那就不是。”
“有可能是身上殘留的香水。”耿景想也不想就知道對方在說時和,“他們總裁身上不都是什麼……檀木香?你聞到的是檀木嗎?”
宋知之:“不是,是雪花在土壤中融化的味道,冷冷的,其中還有枯枝散葉的味道。”
與時和那張臉意外相符。
耿景認真想了想,又道:“還有一種說法。”
宋知之擡頭看人。
耿景:“有的beta會在分化期過後幾年,進行二次分化。”
“你找時間可以去醫院查查,性别特征有沒有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