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聽廢話。”
沈瓴目光灼灼看着王湮,“王湮,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别忘了你欠過我什麼,也别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聽到他用這兩句話來壓制自己,王湮不知為何,心頭竟帶了些隐隐約約的不适。沉默半晌,他終是輕蹙着眉頭,抛去腦中多餘的想法,點了點頭道:“我回。”
“嗯。”
沈瓴轉身去拿煙杆的瞬間,陸離輕手輕腳進了殿内,跪在闆凳上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桌上,才走到榻前小聲喚道:“舅舅,你要吃點東西嗎?”
“嗯?”聽到聲音,王湮才回過神來,轉身望去,表情有些意外,“小離?你怎麼來了?”
說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桌上的大食盒上,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你自己提來的?”
陸離點了點頭,随後又輕聲道:“我想來看看你,對……”
“再和我說那三個字我跟你翻臉啊。”
陸離眨眨眼,猶豫許久點了點頭,将王湮的手從臉上拽下,問道:“舅舅,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過幾天就恢複了,放心吧,沒事的。”
說完,他又伸出雙手将陸離攬到懷中,戳着他的臉頰,低頭看着他:“這幾天晚上都下雨打雷,怕不怕?怕就過來和我睡。”
陸離抿了抿唇,“我一個人也可以的,舅舅要好好休息。”
“我們小離真勇敢。”
陸離聞聲,眼眶一紅,虛虛抓了抓他的衣袖,“舅舅,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王湮撫摸着他的腦袋,輕歎一聲:“你在舅舅這裡永遠是小孩。”
“永遠是……”
王湮低頭看着他,忍了又忍,到底是沒忍住,沒心沒肺笑道:“永遠是寶寶,哈哈哈……”
……
沈瓴一過來時看到的便是王湮将陸離攬在懷中開懷大笑的模樣。他披散着長發,臉色卻帶着些病白,衣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肩旁,露出了肩上開得正盛的那朵豔花。那由他親手種下。心中隐隐約約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扭曲感,沈瓴強迫自己壓下那陣不爽,磨了磨牙,加快腳步朝着二人走去,猛地将手中的煙杆扔在榻上,正好隔絕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冷聲道:“拿着。”
“這麼兇幹什麼,吓我一跳。”
王湮不滿地看了沈瓴一眼,轉頭看向陸離時,語氣卻又變了一番模樣,“小離,舅舅得用藥了,你先回去吧。”
“……好。”
短短的兩句話讓沈瓴嫉妒得雙眼發紅。
松松垮垮的衣袍在動作間滑落了些許,隐隐約約露出了他肩頭上的花。陸離忽地轉頭望去,剛想說些什麼,卻無意瞥見了那朵花。他皺緊眉頭正欲開口詢問,卻在下一秒被沈瓴撞離了原地,“他身體不舒服,用完藥就該休息了,你回去吧。”
說完,他又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警告道:
“别再給他添麻煩,他照顧你已經夠累了。”
陸離在原地僵了許久,才垂下眼輕輕“嗯”了一聲,攥緊雙拳轉身離開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