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找個時間再還給他。

伸了個懶腰，妫夬才起身下了床。他額前淩亂的碎發蓋住了眉骨，長發越過肩膀，垂在腰間，瞧起來竟有些懶散的美。

妫夬将外袍随意披在肩上，便邁開步子走出了殿外。

日頭正烈，小鳥本來站在樹上休息，瞧見妫夬的身影，他眼前一亮，撲棱着翅膀飛到他肩上，興奮道：“妫夬，殿下昨晚也在這裡嗎？”

妫夬應了一聲，“你早上看到他了？”

小鳥點了點頭，高興道：“殿下的精神看起來比前幾日好多了，你以後要是多和他……唔唔唔！”

小鳥的話猝不及防被打斷，妫夬輕輕捏着他的嘴巴，道：“不可能，别跟我說這個了。”

“唔！唔唔！！”

“點個頭我就放開你。”

“唔！”

妫夬松開了小鳥的嘴巴，小鳥在他臉上啄了好幾口，憤怒道：“小氣鬼小氣鬼小氣鬼。”

“松嘴。”

“哼，算了，不和你計較。”

小鳥啄累了，又趴在妫夬肩上，專心緻志地給自己梳理着羽毛。

“對了，妫夬，你聽說沒有，陸嘉不見了。”

“哦。”

妫夬的反應極其平淡，小鳥“啊”了一聲，睜大眼睛去看他，“你知道啦？”

“……嗯。”

妫夬說完，揪了揪小鳥的尾巴。小鳥動了動翅膀，轉過頭來剛準備生氣，卻見妫夬微微一笑，道：“幹壞事，去不去？”

小鳥聞聲，瞬間被吸引注意力，把生氣抛之腦後了，“什麼壞事？”

“去就知道了，去不去？”

“唔……那我就勉強和你去看看吧！”

……

殿内。

王湮盯着陸離手臂上的藍色鱗片看了好一會兒，語氣不善道：“别再用那個陣法了，再用神仙來也救不了你。”

“……知道了。”

“小兔崽子，再給我闖禍，我就不管你了。”

“舅舅，我錯了。”

“……你最好是真的知道錯了。”

陸離應了一聲，“真知道錯了。”

“今天我一進宮就聽見那雜種不見了，你動的手？”

陸離沒說話，王湮瞥他一眼，故作不經意道：“聽說你昨晚在東宮睡的？”

陸離身體一僵，王湮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真是一個比一個嘴硬心軟，你便是狠下心強來一番，他又能奈你何？”

“……舅舅。”

“行了，給你出謀劃策還生氣。……行，我不說了。對了，那生子藥我查清楚了，那狐狸精确實準備讓你和妫夬生個孩子去獻祭黃大仙，但那邊我派人看着了，你先不用管。”

“好。”

沉默半晌，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一會兒，王湮忽地沒頭腦地發了問：“我應該不老吧。”

陸離“啊”了一聲，誠實道：“挺老的。”

王湮：“……”

王湮拿煙杆戳戳他的額頭，“啧”道：“養你這麼大，你就不知道撿點好聽的話來哄哄我？”

“……”

陸離嘴唇顫了顫，半晌後，又抿緊了嘴巴。王湮收回煙杆，撐着臉沉默了會兒，突然又沒由來地發了問：“真那麼老？”

陸離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無奈道：“舅舅。”

“……哼，你不會說話，那小子更不會說話了，算了，不和你倆缺心眼的計較了。”

王湮拿起煙杆起了身，“動手幹淨點，解決不了再找我。”

“舅舅，你要去哪兒？”

王湮腳步一頓，随後若無其事接道：“給你找舅媽。”

“……？”

還沒等陸離反應過來，王湮便邁着輕快的腳步離開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