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凡和玄樂依着來時的方向一路向着門口走去,可路是原來的路,本該十多分中的路程,卻走了二十多分鐘了依舊沒到門口,前面的路燈照亮着腳下這條路,可卻不能看到路的盡頭,一眼看去黑漆漆一片,就像一隻怪獸正張着口等着他們自動送入口中。
宇凡停了下來,低着頭,“我是不是把你帶入了危險中了。”
玄樂蹲了下來與他平視,認真而平和的道,“這個危險可解,相信我。”
“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對不起這三個字是宇凡這些天說的最多的,他救不了他的朋友,反而把他另外的朋友陷入了危險之中。
玄樂摸着他的頭說,“你不用說對不起,人心險惡,你還小,這次就當交學費了。”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宇凡悶聲的問,既然要交學費,那就一次性學更多,即便要帶着血和痛,他也要将這一課刻進腦子裡。
玄樂站起身,拉着他的手繼續走,淡定而從容,一點都不介意在這個鬼打牆的環境中教小屁孩,“我們進門的時候看到了不少的車,可是在莫家裡面卻沒看到過什麼人,這是奇怪的之一,還有一個,莫家到處可見的鏡子,那鏡子的款式不像是用來驅邪避魔的,倒有點像是招引、轉渡的意思,而且那鏡子一看就和西式的建築風格不同,挂在這座洋房裡不倫不類的。”
他們又走過了一個路燈,後面的路燈開始一個接一個的熄滅,他們兩人一個在說的認真,一個聽的認真,“我在網上搜到過一個陣法,用鏡子引他人的運道來旺己身,可實現家族千秋萬代昌隆,當然這個陣有個缺點,它要至親之人作為祭品。一切的黴運戾氣都會反噬到這個至親的人身上。”
宇凡捏着拳頭,“所以,莫方變成現在的模樣全都是。。。那他比我還要可憐,有家跟沒家一樣,我沒家,對親人從來不抱期待,可他呢,傷他至深的人卻是至親,太諷刺了。”
玄樂停了下來,問,“想要幫你朋友報仇嗎?即便會毀了你朋友的家?”
宇凡擡頭,在最後一盞燈熄滅之際,臉色決絕,铿锵的落了句,“要。”周圍的燈都熄了。玄樂在黑夜中輕聲的回了句,“好。”
玄樂閉上了眼,所有的聲音在他的耳中彙聚,所有的感官無數的放大,“準備好,用盡所有的力氣朝着東北五十度角的方向打出去。”
宇凡很配合,他拿出随身攜帶的彈弓,用力一拉一放,他是練氣七層,使出全力一擊,天空中突然發出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有什麼東西被他打碎了。
碎裂的聲音一出,路面的燈又亮了起來,玄樂拉着宇凡跑了起來,“這才是真正的路,快走。”
玄樂剛剛聚精會神用了不少精力,這會跑起來就有些力不從心,風一嗆就咳嗽了起來,這一咳嗽更加讓他力不從心,眼看着速度慢了下來,眼看着迷霧又要恢複,“你先走,我很快就會跟你彙合。”
宇凡不可能放他在這,從腰包裡拿出他僅存的爆炸符,想都沒想的就丢了出去,天空轟隆的一聲炸開,地面都跟着震上了兩震。
可天還是暗了下來,又變的黑漆漆的。
“沒想到還讓你們找到了陣眼,差點壞我好事,你們是走不出去了,乖乖的留下來吧,放心我馬上就會放你回家的,當然前提是要變成我家的傀儡之後。”
玄樂不跑了低低的咳嗽起來,緩了好一會才道,“沒想到莫老爺做的生意這麼大,不僅會運氣東引,還懂得傀儡一道,不知道南臨裡有多少人是被你們控制的?”
在自家院子裡,莫老爺倒是挺自豪的回了句,“不才,今天來的人裡都是。”
“難道今天是傀儡回倉返修的日子?是我們影響了莫老闆返修工作了,所以才對我們如此緊追不舍。大廳裡的那幅畫是你吸引修仙者的道具吧,把他們引來,再用這迷陣困人,煉魂。”
“是又怎樣,我莫家本應該是南臨第一大族,為了恢複往日榮光,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哪怕是犧牲自己的兒子也在所不惜?”這是宇凡問的,他的聲音平靜的不可思議,連他自己都覺得神奇,可能是他早就知道答案了吧。
“這是他的使命,每個莫家人都要為家族的繁榮興旺付出努力,我也一樣。”
“好,我聽明白了。”
嘭的一聲震動,困住他們的結界破了,天上的月亮露了出來,沈璃端着一把大槍,對着玄樂招了招手,“嗨,走的流程有點複雜,來的遲了點,莫怪哈。”
玄樂朝着沈璃感謝地點了點頭,這才對上莫老爺那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他們家的家族大陣會這麼容易就破了。
玄樂說,“我不是說了,如果我太久沒去修仙局會有麻煩的。對了,你剛剛的話,我都錄下來了。”
玄樂拉着宇凡,在莫老爺一陣的撕心裂肺聲中慢慢的走出了莫家。
可到了門口宇凡又停了下來,他說,“我想帶着莫方離開可以嗎?”
玄樂微微一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