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客棧前道别，葉揀風拎着他們的一份糕點随文喻上樓，關上門将糕點打開擺到桌上，發現公子站在窗邊看風景，好奇地也過去看。

樓下是與往日沒什麼不同的商販人流，開着窗有些嘈雜，文喻睡前都會叫他先關上。

“你看出來了嗎？”文喻忽然問他。

“什麼事？”葉揀風一秒打起精神，他正在與公子學習行走江湖必備的看人眼色技能。

“宋掌櫃。”文喻好心提示。

“是個好人。”葉揀風說。

文喻：“……”都說了不要輕易下好人壞人的定論。

“他和梁公子。”文喻繼續說。

“關系很好。”葉揀風看到下邊同行的二人，“果然是一起出來夜遊啊。”

“葉大俠，你跟你師兄夜遊也牽手？”

“喔！”葉揀風一下雲開霧散，終于想通了，“我先前也在琢磨，讓梁公子打斷了才沒想到。”

“嗯嗯有進步。”文喻誇獎他，回去拿糕點吃，順便讓葉大俠說點門派裡的趣事給他聽聽。

“其實我小時候也跟兄長提過想去門派拜師習武的。”梁以在身前比劃了幾下，又說“我們當時跟城中師父學輕功，我是學最快的。”

煦城裡有不少武學師傅，早先是在一些門派裡習武，後來下山成家，在城中教人一些基礎的武藝。城裡的人或多或少都跟風找師傅學過幾手，甚至之前衙門捕快制不住鬧事的，府衙特意找了高手來操練官衙中人。

宋綏聽着，“之後呢？怎麼沒去？”

“聽說入門後兩年才能回家一次！”梁以靠過來一些，神神秘秘說道。

宋綏失笑，“原來是舍不得家中。”

“兩年見不到我哥，還有程華他們，大俠真不好當啊。”梁以感慨道，因此他在城裡見到随身帶劍的江湖人士，都會多看兩眼，偶爾能為其指路什麼的更是雀躍不已。

“我現在去拜師可還來得及？”宋綏若有所思，自顧自說道。

“你這是遲來十多年的大俠夢嗎？”梁以見他不像在說笑，問他：“為何忽然這樣想？”

“因為你看起來很喜歡，屆時你會不會更喜歡我？”宋綏思緒飄遠，還想到了先前蕭棠跟他說的據說梁以對一個俠客有意思。

“那不一樣的，我現在就很喜歡你啊。你想更喜歡的話，那你待會兒送我回家，我就多喜歡你一點。”梁以将糕點換到另一邊手拎着，直接挽住他看着他說：“況且，你現在去，我就要兩年見不到你了。”

“兩年？我不去了，我送你回家。”宋綏一瞬間感同身受當年的小梁以，他為自己如此幼稚的想法感到好笑，但看了梁以一眼，又更幼稚地問他：“回家之前親你一下，也能多喜歡一點點嗎？”

“可以可以。”梁以毫不猶豫說道，說完，他提起自己之前的糾結：“其實，文公子來之後，我還以為今日不能和你這樣說說話了。”

“你好像知道，是不是？”

“嗯，因為言斐都寫在眼睛裡了，你還看我了。”宋綏給他遞茶時就發覺他在想東西了，還借着幾次遞東西擦身時碰他手，梁以發現他有注意到自己之後就明顯沒事了，出來還順手關了門，這個舉動看起來特别像他家裡人。

“再走一會兒吧。”

“好。”

梁以每回與宋綏道别都會說“再會”，宋綏就笑。

梁以也笑，又說“明天見。”

“好，你進門吧，我看着你。”宋綏站在燈籠底下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