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熊博士在講席上意外昏迷,上午太監的課程隻能被迫取消。
“小黎,我認為你在文學方面,還是比較有潛力的。”成王說着,從背後拍了拍小螺的肩膀。
“成王殿下說得對。我就很喜歡你那句‘一戳一蹦跶’,多麼有靈氣。能寫出這樣一句詩,說明你肯定是戳過的,對不對?”王恒甫眼底含笑,鼓勵似的看着小螺。
雖然,小螺本來也沒覺得自己詩寫得比師兄差是一件丢臉的事情。畢竟誰會想不開去和那位大啟文曲星比文采。
然而,聽到成王和王恒甫的鼓勵,小螺心裡還是感到暖暖的。
一瞥之間,他又看見了成王臉上的傷,不經意随口關心道:“不應該啊,如果塗了那晚河邊的藥現在應該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才對。”
成王眸中劃過一絲愕然,但稍縱即逝,不徐不急地反問道:“你說的是什麼藥?”
小螺:“.......好餓啊,我們快去吃午飯吧。”
成王:“你是指河邊那瓶治療我臉上的傷藥?”
小螺:“今天天氣好,回頭定要多吃兩碗。”
成王:“那晚你也在。”
小螺:“沒有告知的義務。”
小螺此刻,在努力和擺爛中選擇了努力擺爛。
成王一時間笑而不語。
因為太監上午和下午都安排了課程,為了避免學子在宮内宮外來回奔波,太監内部還特意開設了專門的宮廚。
住在宮外的官宦子弟,一般都會選擇直接在宮廚解決午飯。自然,也有例外的學子。
“窮酸,實在是窮酸,這麼難吃的大鍋菜司馬允你居然都能吃下去。恕我直言,我看在座的各位都沒有味覺,這和吃被馬尿泡過的海綿有什麼區别?”平王滿臉嫌棄地看向桌上盤子裡的菜。
“這麼說,平王殿下你是吃過被馬尿泡過的海綿嗎?”小螺啞聲失笑道。
“你......你......本王說話,你插什麼嘴。”平王怒道,又看向了一旁已經端着盤子,正要坐下的趙斯言,“趙斯言,你不和我一起回宮吃飯嗎?”
“平王殿下,皇後娘娘宮裡我去不合适。”趙斯言弱弱地道。
“你這人真是無趣,一天到晚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好好好,那你就在這裡和他們一起吃馬尿海綿吧。”平王說着,怒氣沖沖地走了。
景粹宮位于皇城的東邊,離禦膳房很近。據說,這是當年郭皇後親自要求居住的宮殿。
剛一進到景粹宮内,平王就撲進了一個婦人的懷裡。
隻見他抽抽噎噎地道:“母後,他們都欺負我。尤其是那司馬允,太讓人讨厭了。趙斯言明明是我的伴讀,卻不願意和我一起吃午飯。”
被稱作皇後的婦人眉眼間和平王甚是相似,體型也是如出一轍,都是一般的珠圓玉潤。
聽到兒子的哭訴,郭皇後心疼的摸着兒子的腦袋,說道:“這才上半天學,怎麼都餓瘦了。快,中午回來多吃點補補。”
說着将平王拉到了飯桌前,不停的讓宮人往他碗裡布菜。
看着一旁平王午飯進的香,郭皇後又語重心長的道:“趙斯言是廷尉趙大人的公子,為人最是謙和有禮不過,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你父皇很看重那孩子,才特地給你挑選來當伴讀。雖然你是皇子,但也要和人家好好相處啊。”
“那司馬允呢?他為什麼也能欺負我?”平王滿嘴塞滿了飯,含糊不清的說道。
“提起他,我到想問你一件事了。成王受傷和你薛家表哥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參與了?”
“什麼薛家表哥?母後你怎麼和司馬允一樣都在問他,我很久都沒見過他了。我隻是在宮外找人去打司馬允一頓,這又和薛家表哥有什麼關系。”
郭皇後鳳眸一掃,狐疑道:“真的隻是如此,沒有和洗雲閣扯上什麼關系?”
“洗雲閣有什麼好去的,不過就是裡面的醬肘子好吃一點。”平王說着,有些哀怨的看着郭皇後道:“母後,你不是也不喜歡司馬允和他娘謝氏,為什麼要在乎他是死是活。”
看着眼前這個毫無心機,隻知道吃喝的傻兒子,郭皇後怒道:“司馬允、司馬允,早就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在宮裡直呼他的名字。你父皇更喜歡看你們兄友弟恭的樣子。還有,我讓你少去招惹他,就你這腦子還想和他鬥?三個你綁一塊都别想比上人家一個腳趾頭。”
甚少聽見母親這般疾言厲色訓斥自己的平王,耷拉着腦袋,整個人皺巴巴的,像是放了很久的蘋果。
看着面前縮着頭的兒子,郭皇後又心疼了起來,忍不住溫聲叮囑道:“母後隻是希望你能在宮裡少一點身不由己,少沾染是非,能平安的活下去不好嗎?你看,隻有活着才能繼續吃這麼好吃的雞腿。”
說着,郭皇後親自夾了一個雞腿放在平王的碗裡。平王抽抽嗒嗒地吃完以後,就回太監去上下午的武術課程了。
郭皇後站在宮内看着平王逐漸遠去的背影。貴妃謝氏——真的很久沒有聽人在宮裡提起這個名字了。
下午的武術訓練,在望舒湖旁邊的演武台進行。
已經快要到開課的申時了。小螺疑惑的看向了四周,卻沒有發現謝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