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孩小名小栓子,因為身體不好取了這麼個名,是個有點膽小的羞澀男孩,跟他媽媽來送杏子的時候牢牢抓着宋愛花的腿躲在她身後,不過也會在宋愛花要他叫姨姨的時候探頭出來笑得乖巧。
天使寶寶,姜知年伸出罪惡的手,沒rua到。
扯遠了,再回到剛才的地裡,沒人搭理她,楊君梅哭着哭着也消停了。她擡頭看見姜知年杵着鋤頭站在她旁邊,雖然不說話,但莫名讓她生出感動來。
她嬌怯問道:“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啊。”
姜知年:“磨洋工。”
楊君梅:……
落在後面的幾個人沒忍住笑了,也幸虧柳月娥不在,不然多少給她來倆爆栗,這種事情是能光明正大說的嗎?
楊君梅憋着憋着,憋出個鼻涕泡來,把自己逗笑了,她順勢撥了撥身邊的麥茬,又一一丢遠。
她心中有千頭萬緒,卻不知從哪裡出口,她想問種地這麼累為什麼沒有更給力的農具,想問農民這麼苦為什麼還吃不飽。想問很多,又一一否決,她驚覺曾經的自己嘴上喊着光榮的口号,内裡卻是何不食肉糜的天真。
她默了默站起身,擦擦殘餘的眼淚接着上工,能不幹嗎?下鄉前父母對她就很失望了,她總不能這麼輕易就認輸吧。
她都走出一截了,回頭看見姜知年還杵在那,喊了一聲。
姜知年是真的在借機休息,這洋工磨着磨着她忍不住瞎想,這年頭又沒有不讓焚燒稭稈的禁令,幹嘛不直接一把火把這些麥茬燒了,草木灰還能當肥料,這活費腰費脖子,她是真的不想幹了啊!
又覺得自己哪有老農民經驗豐富,他們這麼幹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怪隻怪這年頭發展不行連像樣的農機都沒有,後世電視上那些機械咔咔一兩趟,地就整完了,她還是朝這個方向努力吧。
上工的日子大同小異,轉眼已是半月過去,地裡的活已經變成施肥除草,楊君梅這批知青似乎也慢慢适應,換上深色耐磨的衣服,膚色也逐漸向村民們靠近。
前兩天,大隊長召集村民們開大會,先是肯定了麥收以來社員的辛苦,又宣布了柳樹大隊即将通電的好消息,最後又說公社可能要新來一批拖拉機,希望社員再接再厲再創佳績,争取讓他們大隊也能分到一輛。這場大會以大餅結尾,衆人每天讨論地熱火朝天,上工都沒那麼枯燥了。
姜知年就很郁悶,她陳三叔是什麼意思嘞,說要來拖拉機的時候還特意看了她一眼,她清楚陳三叔能大大方方畫餅肯定是确定大隊要有拖拉機了,他的意思不會是讓她去開拖拉機吧……
“年年,這通電的話,劉平家要不要接啊?你要不要寫個信問一下?”柳月娥特意來她身邊問了句。
劉平比姜知年大一歲,去年春上征兵走了,他姐姐劉春娟就在縣城裡。
柳月娥也不是忘了劉春娟的存在,她是愁啊,這些天她就看着姜知年老是看一個男知青,可愁死她了,這些知青是能在農村待一輩子的嗎?就算人在心也未必在啊,見過城市繁華誰會真愛農村的臭狗屎啊。
她也不确定姜知年開沒開竅,又不好直說,就想起還有劉平這麼個“青梅竹馬”,當幾年兵回來怎麼也比土裡刨食有前途,這就是個很不錯的選項嘛,實在不行轉移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姜知年:我冤枉,我隻是在想事情的時候下意識看好看的東西。
白景書:最開始我以為是什麼髒東西,後來發現隻是發愣的某人,算了,惹不起。
“劉平……是誰,他家為什麼要問我?”
柳月娥也挺無語的,失憶的好處是可以随便忽悠她,不好是前因後果都得細細講一遍,這熊孩子問題還特别多。
“劉平當兵去了,你倆不是玩得好嗎,他家沒其他人,鑰匙在你家呢。”
姜知年還想再問點具體玩得好的事例,她得确定自己是個什麼角色啊,老大?朋友?老闆?
隻是沒等她問,遠遠地聽見有人喊:“月娥!月娥,不好了!你家驢蛋、和七娘……呼哧呼哧……跑河邊玩,掉河裡了!”
姜&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