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就成了;
若是失敗,等到《千月》拍完殺青,她們大不了各奔東西再不相見,也算給自己一個交代。
奚瑤鼓起勇氣,開口:“我......”
就這時,急促尖銳的手機鈴聲猝然插入,打斷了她的話,奚瑤掏出手機看着手機屏幕上那串陌生的數字,心中疑惑。
她挂斷電話,正準備再次開口,鈴聲卻又響了。
奚瑤接通電話走到别處,正準備開口,通訊對面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卻讓她脊背發寒,臉色霎時慘白。
電話挂斷,她什麼也在乎不了了,隻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門關上的一刻,奚瑤瞬間像被抽去了渾身所有氣力,順着房門一下癱坐在地毯上,面色依舊蒼白,雙唇顫顫發抖。
那串陌生的數字不斷在腦海中浮現,對面傳來熟悉的嗓音與背景聲讓奚瑤忍不住在腦海中猜測着,又忍不住顫抖。
那是她永遠都忘不了的聲音--來自曾經無數個日夜她父親充滿怒氣的發洩。甚至于敏感到聞之膽戰。
當初母親被她父親家暴意外害死後,奚瑤就報了警,親手将自己親生父親送入監獄,卻因為是過失殺人判不了多少年。
自從奚父锒铛入獄之後,他曾經借過的高利貸債主紛紛找上門,打着“父債子還”的旗号,逼着奚瑤将家裡所剩不多的财産交給他們。
奚瑤不傻,從那之後她便拿着不多的錢去了其他城市,隐姓埋名開始了新的生活。
這麼久了,沒想到還是被找到了。
奚瑤重新拿起手機,她不知道奚父是怎麼找到她如今的手機号碼的,可能是通過網上公開的信息,也可能是其他渠道一-她雙手發顫地将手機的電話卡取出。
坐了一會兒,她終于從從前黑暗黏膩的記憶中脫身,扶着牆慢慢站起,緩步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怎麼辦?
她相,出獄的父親如今有了她的電話号碼,原來的卡肯定不能用了,得換新的,好在她的朋友圈并不大,平日裡也隻和劉助聯系。
奚瑤表情失落。
這些年好容易熬到了事業上升期,任誰都不想因為背景就此止步。
就算她放棄事業跟奚父耗......
奚瑤不甘心,她好容易走到這一步,還遇見了自己喜歡的、想要一直緊緊抓在身邊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
但如果不放棄,讓林簡和自己一起擔驚受怕嗎?
不行!
她看着剛剛拆出來的手機卡,又将它裝回去,找到通話記錄最後一個号碼,定定地看着那串數字。
奚父自當年入獄,這麼多年,奚瑤這個女兒從沒去探過監,也沒打探過他的情況,當年負責處理她這個案子的警察倒還留有聯系方式。
不過因為一些原因,她從未聯系過。
奚瑤将手指移開,從通訊錄裡找出那個号碼,沒猶豫立刻播了過去。
督辦的警察姓安,是個三十多歲的女警:“安警官?”
“你是......奚瑤對不對,當初那個意外殺人案的......”對方似乎也想到什麼,聲音漸小,通訊對面傳來鍵盤打字的聲音,許久她才再開口,“你父親,已經刑滿釋放了。”
“是,我知道,”花了片刻時間組織語言,奚瑤接着說,“他聯系過我。”
見美堆過來,萬平趕系将入找來況劇。
離他們不遠處,兩人正搬着道具箱,這邊方平正說着什麼,突然甩手朝那兩人大步走去。
“幹什麼?!”他喝到。
--剛剛兩人不知說起什麼,突然起了争執,道具箱摔在地上無人問津,就連發出的聲響也被淹沒在場地嘈亂的聲音之下。零零碎碎灑了一地。
奚瑤跟着走過來,定睛便發現了熟人。
那兩人中一個就是之前來投奔林簡的大男孩、如今依舊穿着貴死人衣服幹粗活的弟弟林鵬,此時表情不善地站在一旁。
他從前在家哪被這樣對待過?
還沒進入林家時,林母就把他當心肝祖宗,平時連一點粗活重活都不舍得讓他碰,更别說支使他做什麼了;就算是進入林家,他也沒幹過重活。
更别說,這時候周圍所有人的目光或好奇或厭惡全落在他身上,好像在動物園看猴戲。
他正準備解釋,另一人卻先他一步開口。
“方導,”那人是個黑面老大哥,奚瑤有印象,記得他在劇組裡挺受人尊重的,聽他說,“也沒啥,就是剛剛我讓這小兄弟幹活兒,可能語氣沖了點......”
強列的白西心森蠢欲動,林鵬當即嚣張反駁:“你那叫沖了點?!”
所有人那時都在做自己的事,自然沒人會關注這邊的情況,也沒人知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眼見矛盾有進一步激化的苗頭,方平趕緊将兩人拉開——主要是拉林鵬,另一位本來就抱着“小事化了”的打算,林鵬卻掙紮着打算把矛盾鬧大。
“他那什麼态度?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林鵬吼着,被人拉拽到一邊,方平揮散了看熱鬧的人,把兩人叫到一旁,他指了個方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說的我都不信,這場地裡都有攝像頭,發生了啥一看便知。”“我......”林鵬還想說什麼,臨到口頭又被打斷。
“方導,本來就沒啥事,”那人還在勸,“要不先讓這小哥歇歇吧,我先去幹活兒了。”
方平擺手讓他走了,依舊氣呼呼的林鵬想攔,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被打斷。
林簡走出:“怎麼回事?”
看到來人,一直旁觀沒動靜的奚瑤默不作聲地離開現場,低着頭沒和任何人對視,甚至連剛才和她交流過的演員也沒發現。
林簡環視一周,皺了皺眉,直覺覺得,奚瑤好像是在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