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熱鬧,狠狠挫傷蔡瑾夢的報複心以及自尊心,但她的經驗是,從哪裡跌倒,就一個跟鬥翻遠,在别處潇灑爬起來。
“王老師,那我們下周見嗷。”隻是翻跟鬥前,她對王田田依依不舍。
需要動用到一一九也算是藝術機構的失誤吧,門店負責人出面半推半就給她打了個“狠折”,于是她一口氣買了三年課。人還沒走,已經心心念念跟王老師定好下周貼貼。
有一種追星追到線下的得償所願的不真實感。
王老師噙着笑:“好呀,下周見......夢夢可以穿着簡便點。”
蔡瑾夢厚臉一紅,趕緊按走電動輪椅。
這套誇張的行頭,在王田田那兒沒派上大用處,倒是在跟鬥着落處——王一王他們公司樓下震懾住了前台:“我找你們王總。”
前台幾人一看蔡瑾夢趾高氣昂、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裡的态度,明白明白,又是來要個名分的主兒。
每個月都要來的事,早就見怪不怪了,按照慣例放行:“王總正在開會,請到會客廳稍後。”
反正王總曆來自行解決的,會客廳次次總有不同趣事流出,是她們公司牛馬疲憊之餘的休閑吃瓜保留項目。
愛看,常來啊靓女~
白叔前腳推着蔡瑾夢進電梯,前台後腳進群,開啟蛐蛐模式:“來了來了,姐妹們,本月第一個狠角色(背影附圖.jpg)這次來的有新招,瞧見沒,坐着輪椅還帶着家長來鬧王總的。”
“收到,坐等吃瓜。” 群裡立馬有人跟風回複,還配上一個流口水吃瓜的表情包。
“我賭一包500g大包合合焦糖瓜子,這次的美女也不可能逼婚成功,我們王總什麼大小場面沒見過,能被這點小伎倆唬住?” 有人開始下注。
“嚯,500g大包的合合是絕版貨嗷,衆所周知克重越大,瓜子也更大,來興趣了啊,我反押!”
“臣有異議!圖上她一身穿戴,啧啧,如果都是真貨,感覺王總對她分外偏愛,說不定嗷。” 還有人分析得頭頭是道。
蔡瑾夢壓根想不到,來送茶送咖啡送水送水果的四波吃瓜人,已經替她貼好另一層身份。
會客廳裡,她死盯着被消防員解救下來的傳家寶,小心翼翼地舉到光線充足的落地窗邊,聲音發顫:“白叔,快來幫我看看,這裡是不是有道劃痕......”
就是這麼巧,白叔連珠寶鑒賞都略有小成,研究半天:“應該是阿夢少奶奶的汗漬。”
蔡瑾夢對着傳家寶哈了口氣,身上也沒點純棉料子,還好可以就地取材,落地窗窗簾就是,撩起一角用力搓了搓,果然搓掉了。
王一王進來就看到好大一棵矮墩墩的聖誕樹在扯他會客廳的窗簾。
來之前秘書側面提醒過他,以為是哪個相好又找上門來要錢要名分了,一路上還在心裡琢磨,這次是誰,該用多少錢打發了事。
“幹嘛呢幹嘛呢,刷我的卡錢都花哪裡去了,不夠買塊抹布?”他甕聲甕氣的貶低着。
落地窗邊的矮聖誕樹站了起來:“誰尼瑪刷你卡啦?”
王一王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好大一個“口”字,半晌,自己托上下巴:“怎麼是你?”
蔡瑾夢走近他兩步:“很好,看來王總認識我。”
白叔推着空輪椅寸步不離,也跟了過來,捏緊推把,已經目測好砸過去的角度。
王一王心虛:“哈哈,蔡小姐嘛我當然認識,全城誰會不知道你和錢洛岱的世紀婚禮。隻是沒想到,在會客廳裡的是你,還以為......咳咳,沒事沒事。”
還以為什麼?以為她會重傷不治?蔡瑾夢冷笑。
“王總沒事,我可有事,”蔡瑾夢比在蔡家灣還自在,往沙發組的主位上一靠,反向客氣:“王總别站着,怪不好意思的。自從出過車禍,我就經常容易頭暈,隻能坐或者躺着,你坐啊!”
看她這态度,可比要錢要名分的相好難纏多了,王一王一向玩陰的,錢洛岱......錢洛岱大抵也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是實在沒想到姓錢的找個老婆,是這麼耿直的人,直接就殺上門來了。
甚至把車禍攤到台面上來說,都是生意人,他有點摸不透這個女人今天來的目的。
“蔡小姐今天來...... 是......”
“蔡小姐,您要的熱水。” 會客廳門嘎吱打開,第五個吃瓜群衆借機送熱水。
“謝謝你,”蔡瑾夢對吃瓜牛馬笑了笑,又招呼白叔,“快快快,你保溫杯裡不是沒水了嗎,快加點窮人水。”
王一王憋了句粗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畢竟在公司,衆目睽睽之下,還是需要披上人皮的。
他問完那句話:“蔡小姐今天來有事嗎?”
“哦,也沒什麼大事,” 蔡瑾夢修長的手指在會客室的果盤裡肆意撥弄着,挑來揀去,愣是沒找到一個合心意的水果,隻好作罷,,“就是來替我們王老師探望她的哥哥。”
王一王下颌皮肉瞬間繃緊,顴骨都聳了起來,像隻被激怒的鬣狗,眼中更是聚起駭人的光:“你去找過田田麻煩了?”
駭人而已,又駭不到聖誕樹。
蔡瑾夢聳了聳肩,無所謂:“王總誤會了,” 她掏了掏包,摸出幾張彩色的紙,拍到桌上,“先看看,看看!”
王一王一把抓過去,抖開,粗略地掃了一眼,是妹妹就職的藝術機構繳費收據、發票以及課程安排。
“蔡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王總愛看武俠小說嗎?” 蔡瑾夢問。
“很少看。” 除了财報、項目文書之類的,其餘時間王一王都不愛看字,不妨礙他活得很點子文學,開後宮的缺德事兒幹了不少。
“哦,” 蔡瑾夢遺憾地歎了口氣,“那王總肯定不知道拜師後的師門規矩。”
“什麼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