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麼任由蔡瑾夢搶答下去,錢洛岱都要被她牽着鼻子耕出去二裡地了。
再則長時間久坐不動,肋骨處就像有兩根小針被磁石對着吸,一下一下地往中間刺,心口憋着酸痛。
他換了口氣,盡量接近跟笨蛋談判時的語意平穩、直白,不摻疑問成分:“我不清楚嶽父的想法,隻知道,當時港口建造的内部消息和我們兩人合過的八字,是同時出現在我桌面上的。”
蔡瑾夢嘴角微微下撇,眼神裡很是嫌棄:“你金山銀海堆出來的人物,怎麼就這麼經不住半點誘惑呢!”
“那是你不了解港口建成後每年吞吐量得有多驚人,兩家公司每年能從中獲得的直接收益,還有那些連帶的好處......” 錢洛岱一提到賺錢,眼睛蹭蹭發光。
就怕蔡瑾夢沒仔細研究過可行性報告,正準備報出一長串精準數字,好給她上一課,讓她明白這是任何一家有野心的集團,都不可能錯過的财富。
“啧,誰跟你讨論這些了,我還能不知道有錢不賺王八蛋啊?” 好像順帶把自己罵了進去,她頓了頓,奚落他,“你是不是就沒見過這麼完美的生辰八字?就非想要這份上輩子修來的福份啊?”
“雙問句!” 錢洛岱激動地一拍掌,終于等到你,還好沒放棄,揪住蔡瑾夢的破綻了,還是一次性兩句!這下總輪到自己發表發表主觀論述了吧。
“我湊夠一次答你吧,”他在腦子裡匆匆過了一遍問題,“我并不清楚嶽父和老錢的計劃,同時也覺得,現在我們不該把工作的側重點放在糾結這個上面。”
“還有,幼兒園女同學,我陪你去見。”
“你還需要明白,并不是每次談生意,我都喜歡走捷徑的。這次我們結婚,完全是個順水推舟的意外。我不會過多幹涉你的決定,會尊重你的想法,不會獨斷專行,會跟你商量關于合作的具體事宜,努力不讓你當沖鋒的清兵。”
得到承諾,蔡瑾夢微微OK表示明白。順便把翹起的蘭花指伸出床邊,甩了甩揉了揉,壓太久都發麻了。
她基本可以确定,錢洛岱這家夥就是為了賺錢才跟自己綁在一起的。
至于是老錢還是老蔡主導的,看樣子錢洛岱是完全沒興趣去查證的。
費事又不賺錢的事,錢洛岱不喜歡。
既然是奔着撈錢來的,那事兒就好辦多了,俗話說和氣生财嘛。
那她就和氣點吧。
“明天旺旺哥來,你能不能别占用我和他的獨處時間?我就這點小小要求。”一想到能和趙旺旺單獨相處,她臉上泛起淡淡紅暈,眼睛閃閃發光。
“我也有一點小小要求,” 錢洛岱冷臉揉心口:“你能不能先去了解了解,究竟哪個國家不通網不通航,怎麼趙旺旺一副跟你不熟的樣子。”
“這你别管!” 蔡瑾夢又炸毛,“你就說能不能做到吧!”
錢洛岱能,但不想,憑什麼?
他實在不想看蔡瑾夢圍着别人轉的樣子。
傍晚,錢洛岱就以公事需要為由,召喚剛落地的專業醫護團隊現身這間病房。
大筆一揮,把出院知情同意書簽了,在值班醫護的夾道熱烈歡送下,回别墅修養。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緊急預案是從一開始就準備好的,就等着這一刻迅速啟動。
來接蔡瑾夢的車十分講究,轉移輪床更是特制款,像可以行走的電動按摩椅,還做成了半邊蛋殼的形狀,嚴嚴實實地包裹住她整個人,可以說是超級抗震,躺在裡面,完全感覺不到轉移途中的颠簸。
一上車,咔哒,四角就穩穩鎖定在車底盤上。
浩浩蕩蕩的車隊魚貫而出,護送着他們回了三天前就計劃回的目标别墅。
隻是蔡瑾夢的改口費沒了,嗚嗚嗚。
怎麼說呢,如果蔡瑾夢敢大言不慚,說一句她從小坐擁一片海,那錢洛岱則是實實在在擁有好幾座山。
本市地價不便宜的,她今天算是長了見識,還能有這麼個地方 ——“私人區域”的碑牌和攝像頭與放哨衛兵沒什麼不同,五百米立一個,五百米又一個。
幾座雄山中間硬生生劈出一條筆直馬路,通向最終宮殿式的恢弘别墅群,氣派非常。
又延了數條岔路,伸向旁邊幾座山上,建出風格各異的小獨棟,錯落有緻。
車行中,甚至能看到圈了偌大一片馬場,還有遠山覆了顔色不同草皮的果嶺。
原來錢洛岱之前不是跟她瞎客套,是真的在考慮約她騎馬,就跟邀請“下樓散個步”一樣稀松平常。
萬惡的資本家,都這麼有錢了,還要撈!
“你先把飯吃了,我還有點事。”錢洛岱丢下一句話。
那她是一點兒都不打算跟資本家假客氣,嘴巴“嗯瞢嗯瞢”,大口大口,吃着陪同回來的護理人員喂到嘴邊的營養餐,吃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這營養餐,食材講究來源,營養搭配均衡,做得也精細,好吃。
雖說她心裡,肯定是對錢洛岱突然打亂她明天的計劃腹诽不已的,可上唇提肌和下唇降肌可硬可軟,硬能罵資本家,軟也能吃定制的營養軟飯嘛。
再說了,資本家一到别墅,就沒了蹤影,白天不說人晚上不罵鬼,現在是晚上,不可以罵貪心鬼。
飯是在她房間吃的,氣派的皇宮大總管是飯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