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要來點……”
終于把孟西慈身邊的人都趕走,沈寂話還沒說完,蘇棠月就在不遠處喊道:“西慈,你快過來!”
沈寂:“……”
等孟西慈走過去時,就看見不停地搓着手表情痛苦的裴靖。
孟西慈疑惑,扭頭問:“裴公子怎麼了?”
林硯舟指了指簸箕中剛清洗幹淨的藿麻,如實道:“去山上的時候,他去摘的這個,然後就這樣了。”
孟西慈看了看一簸箕的藿麻,看向裴靖的目光瞬間變得欽佩起來,這才是真正的勇士啊。
林硯舟注意到她的目光,有些好笑道:“棠月說這東西她以前挺喜歡吃的,但是紮手不敢去摘,裴兄就去摘了。”
孟西慈驚訝道:“他一個人摘了這麼多?”
林硯舟:“是啊。”
孟西慈第一次豎起拇指,對裴靖肯定道:“裴公子,你真是這個。”
“……”裴靖笑得一臉痛苦,勉強算是回應了她的肯定。
快别說了,他的手都快腫成豬蹄了!
尤其是在觸及到蘇棠月像是在看什麼大傻子的目光後,他都快後悔跟來了。
而且方才他在屋裡痛得“手舞足蹈”、“上蹿下跳”的一幕,都被他自認為的頭号情敵林硯舟看去了。
究竟是誰說他在找這小子的啊?
這些人能不能自覺消失啊?他隻想默默舔舐傷口!
沈寂看了看孟西慈看英雄般的眼神,又看了看裴靖痛苦到面目扭曲的神情,視線最終落在藿麻上,有些猶豫要不要摸摸看。
但裴靖都這樣了,若是他再去碰,大概率會得到孟西慈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蘇棠月湊在孟西慈耳邊道:“你還記得要用什麼方法緩解裴靖的症狀嗎?我都給忘了。”
孟西慈想了想:“冰敷。”
“……”蘇棠月:“又沒有冰箱,這個季節哪來的冰?”
孟西慈遲疑道:“用泥巴沾水敷一敷試試。”
不遠處的沈寂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們又湊在一起“咬耳朵”。
幾分鐘後,新鮮出爐的兩隻黑泥巴手自閉地縮在牆角裡,說什麼也不肯出來。
……
傍晚時分的青石村飄着細雨,三個男人将銅鍋架在院前剛燒好的竈台上,咕嘟冒泡的紅湯騰起袅袅熱氣,仿佛給春夜系上了一條猩紅的錦帶。
衆人正圍着銅鍋忙碌,夾肉、涮菜、添柴火,忙得不亦樂乎。
姜書禾夾了一筷子燙好的藿麻,對裴靖笑得邪惡道:“裴靖,快來嘗嘗這紮手的玩意,味道還挺不錯。”
裴靖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都顧不上被“情敵”看笑話,死活不肯吃,他手都痛成這樣,這要是吃進肚子裡,還不知會疼成什麼樣呢?
雖然看大家都沒事,但這玩意顯然已經成了他的心理陰影。
蘇棠月從陰涼的角落裡搬來幾壇梅子酒,放桌上:“火鍋配酒,快樂雙倍!”
此時的沈寂正挑揀出幾顆煮好的香菇放在孟西慈碗中,含笑看着她說道:“你喜歡吃的。”
“謝謝。”孟西慈道了謝,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沈寂看着她吃下自己投喂的食物,見她在吃燙好的藿麻,問道:“這東西真的能吃嗎?”
孟西慈聽了後,轉過頭看着他道:“好吃的。”
沈寂湊過去問道:“真的?我還是第一次吃這種東西。”
孟西慈下意識地給他夾了一筷子,遞過去:“你嘗嘗。”
沈寂眼底閃過一絲暗色,就着孟西慈的筷子将菜全部卷入口中,兩個人的距離變得很近,暧昧似乎順着呼吸融于空氣中,抽絲剝繭的發酵,擴散開來。
孟西慈臉上流露出一絲迷茫,她察覺到不同,但又想不出哪裡有問題。
沈寂吃完,擡頭看向眼睛澄清的孟西慈笑了起來:“是挺不錯的,難怪裴兄手都腫成那樣了,還能摘一籮筐回來。”
正涮着肉的裴靖聽到自己的名字,轉過頭來問道:“嗯?叫我做什麼?”
沈寂悠悠道:“沒事。”
裴靖:“……”
别以為他猜不出來,這些人肯定又在背後讨論他的手了吧?
蘇棠月眼尖地見她要拆開的兩人又湊在一起,便倒了一杯梅子酒,放在孟西慈面前,問她:“喝嗎?”
沈寂順手擡起那杯梅子酒,不顧蘇棠月要刀人的目光,輕抿了一口後,側頭看向孟西慈:“喝嗎?挺甜的。”
他指尖捏着杯沿,唇角勾起,燭火照得簡單的面具都如玉雕般溫潤。
孟西慈盯着杯中酒液,微微動了動嘴:“喝。”
沈寂給她重新倒了一杯推過去,自己拿着蘇棠月最初倒的那杯,一口悶完。
孟西慈見狀,心中了然,原是她不配喝女主倒的酒,難怪沈寂要搶蘇棠月給她的杯子呢。
她從未喝過酒,在她的認知裡,酒這種東西總是帶着苦澀,她不喜歡苦的滋味。
幾人夾着滾燙的火鍋大快朵頤,裴靖幾碗酒下肚,話匣子徹底打開,談及近日城中熱議的“流仙大會”日魁和月魁的選拔上:“在來青石村之前我就去看了,這次的日魁還是我的票數最高,肯定非我莫屬。”
“日魁?”孟西慈困惑道:“這是什麼?”
蘇棠月用通俗易懂的現代術語小聲給她解釋道:“就是流仙大會開幕式的男女主持人,男的叫日魁,女的叫月魁,是由整個汝南學子中最帥的男子和最美的女子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