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頸椎發出了咔嚓一聲,你的震驚、憤怒和懵逼毫無層次感地混雜在一起,促使你嗷地叫出來:“護駕!護駕啊!”
扈從們從突發事件的呆滞中回過神來,抄起各自的武器沖上前;你還聽到了加爾文的怒罵且聲音迅速逼近,連科洛絲都叫了一聲“你誰啊”。
然而,不等部下來救,你脖子上的手突然收緊了力道,你一下子雙腳懸空了。
背後的人嗤出了輕蔑的冷笑。
而你的腦中一片空白,眼前随着窒息一陣陣發黑;這黑暗中逐漸浮現出一棵棵大樹的輪廓,一些大樹的枝條上架着樹屋,一個個風鈴懸挂在樹屋下面,輕輕晃動着。
你好像也是他們的一員,正挂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發出咯吱咯吱的奇怪聲音;一隻半腐爛的夜莺飛過來,停在你旁邊的風鈴上。
你茫然地轉過去,想仔細看下它,卻突然一陣失重,掉在了地上;随即,你聽到一個模糊又扭曲失真的聲音在遠處喊:“大人,少了一個!”
急促又顫抖的呼吸聲把你喚醒了,你很快就發覺這聲音是你自己發出來的;上方四張臉緊張地看着你,而你的臉有點疼。
你一邊抽噎,一邊用還在哆嗦的手拍掉加爾文的巴掌:“用得着打這麼重嗎?!”
側邊又探出來張陌生的臉,鬓邊近乎銀色的金發垂落下來:“搶我的人和錢先不提,這是直接訛我頭上了?”
你的記憶迅速回籠,騰地坐了起來:“你先襲擊我還有理……了……”
話說出口,你就後悔了。
酒館裡其他顧客不知所蹤,隻剩下你們團夥四人和科洛絲;鐵塔似的美麗壯漢拄着快跟你一般高的長劍俯視着你們,還有七八個一看就不好惹的家夥不遠不近地站在你們周圍,堵住了所有你們能逃跑的路徑。
你腦海裡飛快閃過管理者那古怪的神情和鐵塔之前古怪的發言,終于意識到——這夥人極可能是你們那未曾謀面的有競争關系的友商,來就是找茬的,而你們算是自投羅網了。
……再參考下這人的體格容色、他從鬥篷下面露出來的一看就很貴的精緻腿甲、以及腿甲上的特殊徽記,還有典型的特殊口音,其身份簡直呼之欲出。
不是說諾多還在阿斯卡河和沙洛斯河流域折騰嗎?怎麼這麼快就南下了啊!
而且說好的要慢慢接觸談判一番待價而沽平等合作,結果打個照面就被人擒賊先擒王了還怎麼玩!
你腦子裡八百個念頭飛速轉過去,身體先動了。
你穿過人堆,撲向鐵塔,滑跪抱拳,無視他警惕擡起的劍刃,一臉狂熱,熱淚盈眶,語氣堅毅,斬釘截鐵:“我飄零半生,隻恨未逢明主,公若不棄,我願拜為義,不是,拜為主君!想那托爾嘉蘭,偏安一隅、橫征暴斂;納國斯隆德,小肚雞腸、鼠目寸光;多瑞亞斯更是出賣先王、綏靖大敵、瘠人肥己、聚斂無厭……隻有費諾裡安,才能救貝爾蘭哪!”
酒館當場就靜得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鐵塔的倆大藍眼睛睜得溜圓,拿劍的手都哆嗦了一下。
你一邊嘴角不明顯地上揚了5°。
除了劉備,哪個男人能頂得住這一套?
……
“你說你在那兒拗什麼?”你無語地看着科洛絲,“我都快把他忽悠迷糊放松警惕了,你上趕着又把他鬧醒。把我抓回去有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斷了條胳膊的科洛絲還在叫嚣,“把你抓回我前未婚夫家,他家就能給我作證我們在我爹被野豬創死之前就私下完婚了,按規矩我的那份家産就是我的嫁妝,必須交給我!”
還好諾多是體面人,給她處理固定了下——雖然她的胳膊也是被他們打斷的。但誰讓她去攻擊人家首領呢。
“那你不能等我們逃走了再掰扯咱倆的事兒嗎?”
“你也沒等我結婚就把我未婚夫捅死了。”
??
你不想跟犟驢說話,轉向被繳了械、垂頭喪氣、鼻青臉腫的加爾文:“你不是說你跟費諾裡安混過嗎?為什麼那麼大一個凱勒鞏擺眼前認不出來?”
“費諾裡安有七個呢,我總不能挨個伺候吧。”加爾文嘟囔,“跟卡蘭希爾混過怎麼就不是跟費諾裡安混過了?”他又強詞奪理,“你能認出來還不是靠我教給你的知識嗎。”
“你這知識是教給我了不是交給我了。”你沒好氣。
加爾文轉移話題的同時狠狠瞪了科洛絲一眼:“說好的打入貴族内部,現在變成打入貴族牢房内部了,接下來怎麼辦?”